永夜书殿的废墟里扬起最后一缕尘烟,苏寒背抵着半面残墙,喉间腥甜翻涌。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细微碎裂声——方才那根房梁砸下来时,他硬是用脊背替姬九黎扛了七成力道。
荒古圣体在皮肤下翻涌,金纹如活物般爬过脖颈,每一寸都像被烈火灼烧。
"苏兄。"林无涯的剑灵虚影跪坐在他身侧,剑身裂痕里渗出幽蓝灵光,"看。"
苏寒顺着他剑尖望去。
废墟中央,一方泛着青光的卷轴正缓缓舒展,金漆写就的三个名字在尘埃中流转:苏寒、姬九黎、林无涯。
卷轴边缘的鸿蒙之气凝成细流,像有生命般缠绕着三人。
他怀里的姬九黎睫毛轻颤,共生枷锁在两人手腕处泛起微光,像是某种古老契约的呼应。
"是新的......"苏寒的声音沙哑,圣体暴走的剧痛让他额角沁出冷汗,"共生契约。"
林无涯的剑灵指尖轻触剑身,"噬兵·镇魂"的纹路突然亮起:"这卷轴在引你。"
苏寒低头看向怀中的姬九黎。
她面色苍白如纸,眉心的灭世心窍印记淡得几乎看不见,可呼吸已经平稳。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指腹触到她冰凉的耳垂时,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沧澜宗后山,她也是这样昏迷着,被他抱在怀里躲避追剿。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杂役弟子,现在......
"试试看。"他对着空气说了句,像是在回应前一刻天命者的质问。
当指尖触到卷轴的刹那,金光如沸水般涌来。
苏寒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身处一片虚无空间。
四周是混沌的雾气,唯有三道光柱矗立,分别笼罩着他、姬九黎和林无涯的身影——此刻的姬九黎仍闭着眼,林无涯的剑灵却凝成实体,握剑的手微微发颤。
"契约试炼,开始。"
机械般的声音在识海炸响,苏寒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雾气突然翻涌。
他被抛进一片镜面空间,无数个"他"从四面八方的镜子里走出:有在沧澜宗劈柴时木讷的杂役,有第一次觉醒圣体时目眦欲裂的少年,有握着破劫剑胚斩杀仇敌时眼底带血的修罗,还有......
还有那个在太初圣庭的悬崖边,亲手将姬九黎推下深渊的自己。
"你凭什么说自己是正义?"镜中那个染血的苏寒冷笑,"你为了圣体觉醒,献祭过同门;为了剑胚进化,吞噬过挚友的兵器;你甚至......"他的指尖戳向苏寒心口,"你甚至动过用姬九黎的命换鸿蒙系统升级的念头。"
苏寒后退半步,喉结滚动。
这些记忆像被剥了皮的伤口,疼得他几乎站不稳。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能感觉到掌心的荒古天命纹在发烫——那是圣体即将失控的前兆。
"你配吗?"另一个镜中影举起剑,剑尖抵住他咽喉,"你拿什么证明自己不会重蹈覆辙?"
同一时间,另一道光柱里的姬九黎猛然睁眼。
她身处一片血色战场。
焦土上倒着七具尸体,都是太初圣庭的亲卫。
为首的是个面容清俊的青年,左胸插着她的本命剑"御星辰"。"玄女帝,您说过要带我们回家。"青年的声音带着血泡破裂的杂音,"现在......家在哪?"
姬九黎的手指下意识攥紧。
那是三年前的雪夜,她为了引出混进圣庭的魔神,故意暴露亲卫的行踪。
她至今记得青年断气前望向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不是我的错。"她低声说,声音却在发抖。
"不是吗?"青年的尸体突然站起,剑刃从胸口抽出,"如果不是你急着证明自己,我们本可以等支援。"其他尸体也摇摇晃晃站起,七把剑同时指向她,"如果不是你太执着于'天玄女帝'的名号,我们......"
"够了!"姬九黎指尖凝出星光,星辰剑在掌心浮现。
她望着那些熟悉的面容,眼眶发酸,可握剑的手稳如磐石,"我杀你们,是因为魔神必须死。
我活着,不是为了赎罪。"
剑光划过的刹那,幻境如镜面般碎裂。
姬九黎喘着气,看着掌心还在震颤的星辰剑——剑身上多了道极细的金纹,像是某种封印被解开的痕迹。
第三道光柱里,林无涯的处境更艰难。
他站在沧澜宗的演武场,面前是十六岁的苏寒。
少年左手捂着不断渗血的断臂,破劫剑胚插在脚边,剑身刻着"噬兵"二字。"林师兄,"苏寒抬头,冷汗顺着下巴滴落,"这剑胚要吞噬至亲的兵器才能进化......可我没有至亲。"
林无涯的指尖在发抖。
他当然记得这一幕——那是苏寒第一次触发"噬兵预警",剑胚浮现的名字是"林无涯"。
当时他把自己的本命剑"镇渊"递过去时,手也抖得厉害。
"阻止他。"幻境里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是当年的他自己,"你明明可以抢在他动手前废了剑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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