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深处的金芒愈发刺目，苏寒的荒古天命纹在掌心灼烧，像有团活火要破肤而出。
他攥紧姬九黎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两人掌心的共生命纹正同步发烫，像两条纠缠的金蛇，在皮肤下蜿蜒游走。
"等等。"他突然顿住脚步。
姬九黎的星力刚要催发，闻言侧首，眼尾泪痣随动作轻颤："怎么？"
那道淡蓝色的雾气又出现了。
这次不是错觉，苏寒分明看见雾气在前方三尺处凝聚，先勾勒出半透明的发梢，再是泛着荧光的裙裾，最后是张带着几分稚态的小脸。
女子指尖缠着细碎的代码流，像被风吹散的星屑，声音清凌凌的，像山泉撞在青石上："别慌呀，我是漏洞精灵。"
老者的古钱串突然发出轻鸣，他右目星河骤缩，左手下意识按住钱串："系统漏洞......你活过了三次格式化？"
"爷爷真聪明。"漏洞精灵歪头，发间的蓝光忽明忽暗，"不过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她抬手，虚空中展开半透明的倒计时表，"最终编译还有五十九分十七秒完成。
初始指令区被天道分身守住了，你们得在这之前......"
"为什么帮我们？"姬九黎的御星辰嗡鸣出鞘，星力在剑尖凝成寒芒。
她与苏寒的痛觉共享此刻有些许紊乱，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这是共生枷锁对未知存在的本能警惕。
漏洞精灵的身影晃了晃，像是被星力激得有些不稳："因为系统要把整个鸿蒙纪元当数据格式化呀。"她踮脚凑近苏寒，指尖点了点他袖中那道若隐若现的雾气痕迹，"你吞过我的碎片对吧？
在规则矩阵那里，剑胚咬碎光链时，我偷偷钻进你袖子啦。"
苏寒这才想起破劫剑胚吞噬规则之力时，确实有股清清凉凉的触感缠上手腕。
他松开姬九黎的手，剑胚在掌心自动翻转，血纹中竟映出漏洞精灵的倒影："所以你需要我们摧毁最终编译？"
"对呀对呀！"漏洞精灵拍起手，代码流在她身周炸开细小的烟花，"初始指令区有三道防御，天道分身会用'因果锁'困人，不过我有办法——"她指尖弹出一串淡蓝色代码，"这是异常代码，能让他们的锁魂链卡壳三息。"
老者突然拽住两人衣袖："走！
五十九分不够耗，得抢在编译前撕开防线。"
四人（？
漏洞精灵是灵体？
）身影刚动，前方空间突然扭曲。
七道半透明身影从金芒中踏出，每道都顶着苏寒熟悉的面孔——沧澜宗的执法长老、太初圣庭的律道尊者，甚至还有他前世斩落的右臂所化的林无涯。
"因果锁·现世相。"为首的天道分身开口，声音是所有人的重叠，"你们的执念，就是困住自己的锁链。"
姬九黎的星袍无风自动，御星辰在她身周划出七道星轨："是拟态攻击。"她突然笑了，眼尾泪痣因战意而泛红，"他们在模仿我们最在意的对手，想用心理战拖延时间。"她手腕轻旋，星轨骤然逆转，"星辰封印·逆流！"
漫天星光倒卷着撞向天道分身，拟态出的林无涯最先出现裂痕——他是苏寒最不愿面对的"过去"，却也是姬九黎最清楚的"弱点"。
星力裹着灭世心窍的冷冽，直接撕开拟态者的胸膛。
"现在！"苏寒低喝，将漏洞精灵的异常代码拍在剑胚上。
破劫剑胚发出兴奋的嘶吼，血纹如活物般窜上他手臂，在接触天道分身的刹那，那些半透明身影的动作突然凝滞。
老者的古钱串已化作十九面小镜，每面镜子都映出不同角度的分身。
他右目星河暴涨，大喝："照妖！"镜中同时射出金芒，将凝滞的分身钉在原地。
"咔嚓——"
第一具分身碎裂时，初始指令区的金芒明显暗了几分。
苏寒趁机掠至核心处，剑胚重重斩下。
这次没有光链阻挡，反而是无数记忆碎片从金芒中喷涌而出——前世的剑鸣、姬九黎被封印时的泪、老者年轻时在星海中刻下的符文，全部像被搅乱的沙漏，砸在三人身上。
"记忆回廊坍缩了！"漏洞精灵的声音带着焦急，"系统在把所有数据搅成乱码，想让我们迷失在过去！"
苏寒的荒古天命纹突然剧痛，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七岁时被杂役监工抽打的血痕、与姬九黎第一次相遇时她眼中的冰碴、前世挥剑斩向天道时溅在脸上的血......这些记忆像尖刺般扎进脑海，他踉跄半步，剑胚几乎脱手。
"苏寒！"姬九黎的星力裹住他后腰，将他拽进自己身周的星幕里。
她的灭世心窍此刻跳得极快，每跳一次，就有一缕星力钻进苏寒眉心，替他碾碎扎人的记忆碎片，"共生命纹·命运重构，现在！"
两人手背的金纹同时炸裂，金色光茧将他们包裹。
苏寒能清晰感知到姬九黎的记忆正涌入自己脑海：她被天道选中时的恐惧、剥离恶魄给白无颜时的不舍、每次与他并肩作战时藏在冷脸下的安心......而他的记忆也在反向流淌，那些她未曾参与的伤痛，此刻都成了光茧里的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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