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剑向后刺出的弧度精准得可怕,剑尖穿透刺客咽喉的瞬间,那黑影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叫,真灵在剑刃上滋滋作响,像被烈日融化的雪。
"还有我。"
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回廊守卫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上方,漆黑战甲上的纹路泛着暗红的光,他手中的长枪正凝聚着足以洞穿化神境修士的法则之力。
苏寒的破劫剑胚突然发烫。
他望着守卫腰间那柄断裂的青铜法器——方才幻象爆炸时,那法器被余波震落,此刻正躺在守卫脚边。
几乎是本能地,他挥剑斩向法器,吞噬之力如潮水涌出,青铜法器瞬间化作光点钻入剑胚。
"噬兵·破界斩!"
剑胚震颤着发出龙吟。
苏寒的掌心渗出鲜血,却笑得像个疯子——他能感觉到剑胚里沉睡的力量被唤醒了。
一道暗金色的剑气撕裂空间,守卫的长枪被直接斩断,他本人也被震得撞在岩壁上,战甲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幻象彻底消散了。
黑暗退去,露出一座由光雾凝聚的阶梯。
每一级阶梯上都浮着细碎的记忆碎片:苏寒看见自己在沧澜宗劈柴时的汗滴,看见前世斩鸿蒙时飞溅的血珠;姬九黎看见自己第一次握剑时颤抖的手,看见苏寒在回廊里朝她伸手的模样。
"只有彻底接受自己,才能踏出下一步。"幽灵向导的声音从阶梯顶端飘来,她的身形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记住,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强大。"
话音未落,她便消散在光雾里。
苏寒望着阶梯顶端。
那里有什么在吸引着他,像前世的剑鸣,像今生母亲的呼唤。
他转头看向姬九黎,她的发梢还沾着星砂,眼睛里映着阶梯上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
"走?"他伸手。
"走。"她握住。
第一脚踏上阶梯的瞬间,苏寒听见无数细微的声响,像无数双眼睛同时睁开。
阶梯在他们脚下泛起涟漪,每走一步,那些记忆碎片便融入他们的血肉——他不再抗拒前世的自己,她不再否认内心的渴望。
当他们走到第99级阶梯时,尽头的黑暗里浮现出一面镜子。
镜面蒙着薄雾,却足够让两人看清里面的景象:那是个与姬九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可她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没有星辰的光,嘴角挂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冰冷的笑。
"那是......"姬九黎的声音突然顿住。
苏寒握紧她的手。
他能感觉到,这面镜子后的空间,将揭开他们共生枷锁里最核心的秘密。
而此刻,阶梯下的光雾开始翻涌,像有什么庞大的存在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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