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补充道:“况且,你既已沾染因果,有些事,避是避不开的。永黯教团能找到这里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在外界,或许能更快地找到他们的踪迹,了解他们的图谋。”
主动出击!
林羽眼中光芒一闪。墓老的话,点醒了他。逃避和固守,从来不是他的风格。他的道,本就是于绝境中开辟生路,在寂灭中点燃心火。
“晚辈明白了。”林羽的碑体散发出坚定的意念,“晚辈选择离开此地,去往外界。”
墓老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是微微颔首:“既然你已决定,老朽便送你一程。此地与外界隔绝,寻常方法难以离去。老朽可借此地残留的纪元壁垒之力,为你短暂开辟一条通往外界已知坐标的通道。你想去往何处?”
去往何处?
林羽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念头。回青岩界?那里或许还有观星阁的眼线。去艾尔文可能存在的星域?毫无头绪。
最终,一个相对稳妥的选择浮上心头。
“前辈,可否将晚辈送至一个远离观星阁势力范围,相对中立,且信息流通较为便捷的界域?”
他需要先了解如今外界的形势,打探消息,尤其是关于永黯教团和观星阁的动向。
墓老沉吟片刻,道:“据此地最近的一个相对稳定的外界坐标,是‘流云仙域’的边缘区域‘千礁界’。那里界域林立,势力混杂,三教九流汇聚,消息灵通,且并非观星阁的传统势力范围,适合你初步落脚。”
“流云仙域……千礁界……”林羽记下了这个名字。
“好。”墓老不再多言,他抬起枯瘦的手指,凌空划动。指尖过处,一道道暗合天地至理的古老符文凭空显现,引动了周围神魔骸骨中残留的微弱法则之力,以及脚下大地深处那浩瀚的死寂道韵。
昏黄的天空开始扭曲,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一股远胜于林羽之前撕裂虚空的、更加宏大、更加本源的空间波动,开始以石屋为中心汇聚。
“通道开启只有一瞬,把握时机。”墓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维持这种跨越纪元壁垒碎片的通道,显然对他也是不小的负担。
林羽点头,碑体光芒内敛,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混沌寂灭领域蓄势待发,寂灭星璇缓缓旋转,那枚“斩道”剑印也处于随时可以激发的状态。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承载了他太多磨砺与机缘的神魔陵园,看了一眼那佝偻却如山岳般可靠的守墓人。
“前辈保重!今日相助之恩,林羽铭记于心!”他传递出真挚的感激。
墓老微微摆手,目光依旧专注于构建通道。
嗡——!
前方的空间猛地向内塌陷,形成一个旋转的、内部充斥着无数破碎光影和混乱法则碎片的旋涡!旋涡的另一头,隐隐传来不同于此地的、带着鲜活生机与各种能量波动的气息!
外界!那就是外界的气息!
“就是现在!”
林羽不再犹豫,碑体化作一道混沌流光,毫不犹豫地投入了那空间旋涡之中!
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旋涡急速收缩,最终化为一个光点,彻底湮灭在空气中。
石屋前,再次恢复了死寂。
墓老缓缓放下手指,气息似乎萎靡了一丝。他望着林羽消失的地方,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与担忧。
“纪元将变,乱世将起……身负寂灭涅盘,掌外道之力,持斩道剑印的小家伙……你此番入世,究竟是会掀起怎样的波澜?是成为棋子,还是……执棋之人?”
他的低语,随风消散在这片永恒的陵园之中。
而此刻,林羽正经历着一段光怪陆离、规则混乱的穿梭。不知过了多久,前方一点亮光迅速扩大,一股熟悉的、属于正常世界的空间波动传来!
噗!
仿佛穿透了一层坚韧的膜,周遭的压力骤然一轻,混乱的规则碎片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以及远处悬浮着的、如同散落珍珠般的无数大小陆地与星辰!
清新的(相对于神陨之墓而言)天地灵气扑面而来,其中蕴含着水汽、草木清香、以及各种生灵活动的气息!
他,终于离开了神陨之墓,来到了外界——流云仙域,千礁界的外围虚空!
新的征程,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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