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冬。
岩台市公安局。
寒风卷着碎雪砸在脸上,祁同伟攥紧冻得发僵的拳头,盯着办公楼墙上“刑警一中队”的牌子,眼底烧着一团火。
(副队长?等李砚队长回来,你还不是得靠边站!)
昨晚值班室里,老刑警异样的眼神,和心里的吐槽,犹如一根刺,扎得他彻夜难眠。
他祁同伟,可不想被个女人压一头。
凌晨四点半,操场还裹在墨色里,祁同伟的脚步声已经敲碎了寂静。
俯卧撑做到手臂发抖,汗水混着雪水往下淌,在地上冻成薄冰,实弹射击时,老五四式手枪的后坐力震得虎口开裂,他咬着牙把准星锁死在靶心
——95年的刑警队就这条件,要想站稳脚跟,只能靠命拼!
“祁队,又来这么早?”
队员小张扛着训练器材路过,语气里早没了当初的轻视。
这三个月,谁都看在眼里,祁同伟把档案室的旧卷宗翻了个底朝天,连二十年前的盗窃案都做了批注,出警时永远冲在最前面,上次抓持刀歹徒,他胳膊被划了个大口子,还笑着说“小伤”。
“祁队,赵大队叫你去办公室!”
刚擦完枪,通讯员就跑了过来。
祁同伟心里一动
——这还是头回让他参与核心案件。
办公室里,赵锐把一叠笔录推过来,严肃道
“城南入室盗窃案,嫌疑人扛了三天了,你试试。”
审讯室的灯惨白刺眼,嫌疑人老王耷拉着脑袋,任谁问话都一言不发。
祁同伟没急着开口,只是盯着对方的手
——那双手在膝盖上悄悄攥紧了。
“王哥,你家娃今年该上小学了吧?”
突然的问话让老王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怎么知道我有娃?难道查我家了?)
祁同伟心里有底了,声音放软道
“我去过你家楼下的小卖部,老板娘说你每天下班都给娃买糖。”
老王的喉结滚了滚,手指抠着桌角。
(娃还等着我回去……要是判了,娃咋办?)
“你偷的那笔钱,够娃三年学费。但你要是一直扛着,不仅要从重判,娃以后上学都抬不起头。”
祁同伟往前探了探身,道
“坦白从宽,我帮你申请缓刑,至少能陪娃过生日。”
“我……”
老王的声音发颤,眼泪突然砸在桌上,低声道
“我是想给娃买台“小霸王”学习机,他同学都有……”
两小时后,老王全招了,连藏赃款的地方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行啊同伟!没让我失望!”
(就知道这小子行,果然,我老赵这步算是走对了。)
赵锐拍着他的肩膀,笑得爽朗。
消息传开,队里没人再提“李砚归队”的事。
有人说祁同伟懂心理学,再硬的骨头到他手里都得酥,也有人说他是天生的审讯料,眼神能看透人心。
只有祁同伟知道,哪有什么心理学?不过是比别人多观察、多琢磨,多把嫌疑人当“人”看,再加之心声技能的辅助罢了。
深夜,他趴在办公桌上写结案报告,窗外的雪还在下。钢笔尖顿了顿,他在页脚写了一行字,“为了不被看不起,更要对得起这身警服。”
灯光下,警徽在他胸前闪着光,映着他眼里从未熄灭的火。
汉东省、省委大院。
东北角的独立封闭区域里,宿舍第三区的那栋英式小楼,隐在树荫下。
祁同伟拎着礼品,在门口登记本上一笔一画填完信息,又跟着守卫指的路上,问了三户人家,才终于站定在小楼门前,抬手敲了敲实木门。
“来啦!”
门里传来吴慧芬熟悉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拉开。
她系着米白色围裙,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比在汉大时稍显富态,脸上原本带着几分疑惑,看清来人是祁同伟,瞬间笑开了花道
“同伟?哎哟,快进来!你老师可没少念叨呢,说好久没见你了!”
“吴老师,我来看看您和高老师。”
祁同伟笑着侧身进门,把手里的礼品袋递过去。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东西干啥?净乱花钱!”吴慧芬嘴上嗔怪,手却接过袋子往客厅放,转身又麻利地沏了杯热茶递过来,道
“你先坐,你老师开会去了,说快回来了。我再去加两个菜,晚上你俩好好喝两杯。”
祁同伟端着茶杯,目光扫过客厅。
红木家具擦得锃亮,墙上挂着水墨山水画,比当年汉大那间堆满书籍的宿舍,宽敞整洁多了
——不愧是省委家属院的住处。
没等多久,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高玉良拎着公文包走进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祁同伟,眼睛一亮,脸上立刻堆起笑意,快步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伸手就握住他的手道
“同伟!你怎么来了?咋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早点回来。”
他比在学校时看着更干练,身上的学者气淡了些,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沉稳,眼神也愈发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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