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岁月静好
＞ 此后月余，墨渊在农小园与老者的精心照料下日渐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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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行动仍需搀扶，但已能自行坐起，甚至偶尔在院中缓行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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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黄昏，两人并肩坐于院中竹篱下，看夕阳将芦苇荡染成一片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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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那日毒林中，你错认我时说的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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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渊忽然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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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小园脸颊微热，垂下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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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中了毒，作不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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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侧首看她，眼底有微光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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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每一句，都当了真。"
时光荏苒，自墨渊苏醒，转眼便过了一月有余。
在这段远离京城喧嚣、隐藏在芦苇荡深处的宁静日子里，墨渊的伤势在那位神秘白发老者的妙手回春和农小园无微不至的照料下，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虽然左肩的贯穿伤尚未完全愈合，动作稍大仍会牵动伤口带来刺痛，体内因大量失血而造成的虚弱也非一朝一夕能够弥补，但他已然能够不用人扶，自行缓缓坐起，甚至偶尔能在农小园担忧的注视下，扶着墙壁或桌椅，在院中那方小小的天地里，极其缓慢地走上几步。
这对于曾经在鬼门关前徘徊的他而言，已是堪称奇迹的进展。
黄昏时分，夕阳如同一个巨大的、温暖的橙红色灯笼，缓缓沉向芦苇荡的尽头，将漫天云霞和无边无际的芦苇都染上了一层瑰丽而温暖的金色。微风拂过，芦苇如同金色的海浪般起伏，发出沙沙的轻响，送来水泽特有的、湿润而清新的气息。
墨渊与农小园并肩坐在竹篱下简陋的木凳上，静静地望着这片宁静而壮美的景色。谁也没有说话，享受着这难得的、仿佛偷来的安宁时光。
农小园微微侧头，看着身旁之人。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清瘦却已然恢复了些许硬朗线条的侧脸，那双深邃的眼眸映着暖金色的光，少了往日的锐利与冰冷，多了几分平和。
就在这片静谧祥和之中，墨渊忽然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伤后的些许沙哑，却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还记得……" 他顿了顿，目光依旧望着远处的芦苇，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日在南疆毒林之中，你神智不清，错将我认作他人时……所说的话么？"
农小园闻言，身子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她当然记得。
那是她此生最为狼狈、也最为……难以启齿的记忆。浓稠的毒雾，涣散的神智，不受控制的依偎，以及那些对着他（却并非他）吐露的、带着痴缠与往日柔情的温言软语……
那些话，如同烙印，深深刻在她的心底，却也让她在面对清醒的他时，时常感到无地自容的羞赧与尴尬。
一抹绯红不受控制地悄然爬上了她的耳根，她下意识地垂下眼帘，避开他可能投来的视线，声音低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那时……身中剧毒，神志昏沉，言行无状……皆是幻觉所致，如何……如何能作数……"
她试图用"中毒"和"幻觉"来掩盖那份失控下流露出的、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理清的心绪。
然而，墨渊却缓缓侧过头，目光落在了她低垂的、泛着红晕的侧脸上。夕阳的金光在他眼底跳跃，浮动着一抹深沉而温柔的光。
他看着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缓缓说道：
"可是……"
"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你所流露的每一分情意……"
"我皆，当了真。"
我皆，当了真。
这五个字，如同五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苏玉的心湖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她猛地抬起头，撞入他那双深邃得仿佛要将人吸进去的眼眸之中，脸颊如同火烧，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破胸膛而出。
他……他竟然……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交织在铺满暖金色光芒的院落里。芦苇荡在风中轻摇，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无声胜有声的时刻，奏响一曲温柔的背景乐章。
岁月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彼此眼中，那再无法掩饰、也无须掩饰的，真切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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