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岐黄圣手
＞ 茅屋内，老者利落地剪开墨渊染血的衣衫，露出肩上皮肉翻卷、深可见骨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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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色凝重，迅速以银针封住伤口周围几处大穴，血流立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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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用烈酒清洗创面，手法娴熟地剜去腐肉，敷上厚厚一层墨绿色药膏，最后以干净白布紧密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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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过程快、准、稳，不见丝毫拖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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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簇无毒，万幸。"老者净了手，对紧张注视的苏玉道，"但他失血过多，伤势沉重，今夜若能熬过，便算捡回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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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小园紧绷的心弦稍松，身子一软，险些栽倒。
低矮的茅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一榻一桌两椅。墨渊被平放在那张铺着干净粗布床单的榻上，依旧昏迷不醒，脸色如同糊窗的素绢，没有一丝血色。
那须发皆白的老者没有丝毫耽搁，他打开药箱，取出一把锋利的剪刀，动作极其利落地"咔嚓"几声，便将墨渊左肩处那早已被鲜血浸透、黏连在伤口上的衣衫尽数剪开、剥离，露出了底下那处狰狞可怖的伤口。
只见他左肩胛下方，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血洞赫然呈现，边缘皮肉因弩箭的强行拔出而严重翻卷、撕裂，甚至能隐约看到底下森白的骨骼！创口周围一片血肉模糊，依旧在缓缓地向外渗着血水，看上去触目惊心。
老者眉头紧锁，神色异常凝重。他二话不说，拈起数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出手如电，精准无比地刺入伤口周围的几处关键穴位。随着银针的落下，那原本还在不断渗出的鲜血，竟肉眼可见地迅速减缓，几乎停止了外流！
这一手精妙的针法，显然远超之前那车夫匆忙的点穴止血。
紧接着，老者取出一壶烈酒，毫不犹豫地倾倒在伤口之上进行冲洗。酒精刺激着翻卷的皮肉，即使是在深度昏迷中，墨渊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痉挛了一下。老者面色不变，又拿起一把小巧而锋利的手术刀，手法娴熟、稳定地开始剜除伤口周围那些已然坏死或可能引发感染的腐肉与淤血凝块。
他的动作快、准、稳，没有丝毫犹豫和拖沓，仿佛早已做过千百遍。每一刀都恰到好处，既清除了隐患，又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好肉。
农小园站在一旁，紧紧捂着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能抑制住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惊呼和胃里的翻腾。她看着那冰冷的刀锋在墨渊的血肉间游走，心也仿佛被一刀刀凌迟着。
清创完毕，老者从药箱中取出一个陶罐，用手指剜出厚厚一层散发着浓郁草药清香的墨绿色药膏，均匀地敷在清理干净的创面之上。那药膏触体，似乎带着一丝清凉，墨渊紧蹙的眉头似乎都微微舒展了一分。
最后，老者用早已准备好的、煮沸消毒过的干净白布，将伤口层层紧密地包裹、固定起来。整个处理过程，如行云流水，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已完成。
老者直起身，走到一旁的水盆边，仔细地清洗着双手上的血污，然后转向一直紧张注视着他每一个动作、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的苏玉，语气平静地开口道：
"箭簇无毒，此乃万幸。"
他顿了顿，看着农小园瞬间亮起却又依旧充满担忧的眼睛，继续道：
"但他失血过多，元气大伤，加之旧伤未愈，此番伤势可谓沉重至极。"
老者的目光扫过榻上气息微弱的墨渊，声音里带着一种医者的客观与冷静：
"今夜，乃是关键。若能熬过发热、熬过虚弱，便算是从阎王爷手里，捡回了半条命。"
听到"箭簇无毒"和"捡回半条命"时，农小园一直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猛地一松！仿佛压在心口的万钧巨石，被移开了一角。
巨大的情绪起伏，加上连日来的惊吓、疲惫与心力交瘁，让她眼前骤然一黑，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险些直接栽倒在地。她慌忙伸手扶住旁边的土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多……多谢老先生！" 她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对着老者深深一福。
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墨渊身上，眉头并未完全舒展。
"老夫能做的，已尽于此。剩下的，看他的造化，也看你的照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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