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铁骨燃薪照北境
晨光刺破云层的刹那，寒川关的城墙被染成一片金红，可这暖意却驱不散关外漫卷而来的杀气。萧彻站在城头，玄色劲装外的甲胄已被晨霜凝出细白的霜花，他握着“守疆”剑的手骨节分明，目光如鹰隼般锁着远处地平线上的黑线——那是蛮族十万铁骑扬起的烟尘，像一条黑色的巨蟒，正缓缓朝着寒川关蠕动。
“将军，蛮族大军距此不足十里了！”斥侯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挺直了脊梁。萧彻抬手，示意他退下，目光扫过身旁的将士：赵虎握着长戟，甲胄上还沾着昨日清理战场时的血渍；李忠正检查着守城弩，手指在扳机上反复摩挲；秦峰勒着马站在城下，云州军的“云”字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与寒川关的“萧”字旗遥相呼应。
“传我命令。”萧彻的声音透过内力传遍城墙，压过了关外渐起的马蹄声，“一营守东墙，二营守西墙，云州军随秦将军守南墙，我带亲卫守北墙——蛮族主力必从北来，这里是重中之重。”
“得令！”将士们的回应整齐划一，震得城头上的积雪簌簌落下。苏雪站在城台内侧，一身月白劲装取代了往日的锦裙，腰间悬着萧彻为她打造的短剑“映梅”，手里捧着一叠牛皮甲胄——那是她连夜让织户赶制的，比寻常甲胄更轻便，却足以抵挡蛮族弯刀的劈砍。
“把这个穿上。”苏雪走到萧彻身边，将一件甲胄递给他，指尖不经意触到他背上未愈的伤口，眉头微蹙，“伤口还疼吗？”
萧彻接过甲胄，利落地套在身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早不疼了。你在城台待着，别靠近城墙，小心流矢。”
苏雪却摇了摇头，将另一叠甲胄分给身旁的亲卫：“我让医营的人在城台后搭了临时疗伤点，等会儿战事起了，我帮着处理伤员。你放心，我不会乱跑。”她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塞进萧彻手里，“这里面是伤药，比寻常金疮药见效快，你自己记着用。”
萧彻握紧布包，暖意在掌心蔓延。他还想说些什么，关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号角声——蛮族大军已至城下。
烟尘散去，蛮族十万铁骑列成整齐的方阵，最前方是一排披着重甲的战马，马背上的蛮族士兵握着长长的骑枪，脸上画着狰狞的图腾。方阵中央，一辆装饰华丽的战车格外显眼，战车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头戴金盔，身披虎皮披风，正是蛮族大汗巴图鲁。
“萧彻！”巴图鲁的声音透过扩音的铜喇叭传来，带着浓浓的傲慢，“本汗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打开城门投降，本汗可饶你寒川关百姓不死！若你执意抵抗，等本汗破了城，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让这寒川关变成一座死城！”
城墙上的将士们顿时怒喝起来，纷纷举起武器，骂声不绝。萧彻却面色平静，抬手示意将士们安静，然后朝着城下喊道：“巴图鲁，你勾结叛将，屠戮我北境百姓，这笔账，今日该算算了！想让我投降，除非我死！”
“好！好一个‘除非我死’！”巴图鲁怒极反笑，抬手一挥，“给本汗攻！破了城，烧杀抢掠，悉听尊便！”
号角声再次响起，蛮族骑兵率先冲锋，马蹄踏在雪地上，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他们手中的骑枪朝着城墙刺来，却被城墙上的守军用盾牌挡住，“砰砰”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放箭！”萧彻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弓箭手同时放箭，箭矢如暴雨般朝着蛮族骑兵射去。蛮族骑兵纷纷中箭落马，惨叫声此起彼伏，可后面的骑兵却依旧悍不畏死地冲锋，很快就冲到了城墙下，开始用攻城锤撞击城门。
“滚石准备！”赵虎的声音响起，城墙上的士兵们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滚石推下去。巨大的滚石砸在攻城锤上，将攻城锤砸得粉碎，下面的蛮族士兵也被砸得血肉模糊。
可蛮族大军的数量实在太多，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如同潮水般涌来，城墙上的守军很快就有了伤亡。一名年轻的士兵中了箭，倒在萧彻身边，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又咳出一口鲜血。
“将军……我还能打……”
萧彻蹲下身，帮他拔出箭，敷上苏雪给的伤药，然后将他交给身后的医兵：“去后面疗伤，这里有我们。”
那士兵还想说什么，却被医兵扶着走了。萧彻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城下——巴图鲁坐在战车上，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萧彻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林坤死前说的“内应”，还有那三个被抓住的细作提到的“破坏弩箭”——难道蛮族还有后招？
就在这时，西墙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喊叫声。萧彻心中一紧，急忙朝着西墙望去，只见西墙的守城弩突然接连炸响，弩箭不仅没射向蛮族大军，反而朝着城墙上的守军射去！
“不好！”萧彻暗叫一声，“李忠，你去西墙看看，务必控制住局面！”
“是！”李忠领命，带着一队亲卫朝着西墙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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