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将切得细细的翠绿葱花撒入滚烫的猪油中。
“嗤啦——!”
一声悦耳的爆响!
葱香混合着猪油特有的香气,强势地向四周扩散开去!
醒好的面团分成小剂子,擀成薄薄的面皮。
沈棠动作熟练,舀起一勺滚烫、浸润着葱花的猪油,均匀地涂抹在面皮上,撒上一点点细盐。
然后将面皮卷起,盘成饼状,再轻轻擀开。
烧热的锅底刷上薄薄一层油,将饼坯放入。
面饼在热力的作用下迅速鼓起气泡,边缘变得金黄酥脆。
翻面,另一面也烙至金黄。
随着饼的成熟,面香、葱香、猪油香完美融合,香气更加醇厚诱人!
一张张金黄酥脆、层次分明、油光发亮的葱油饼新鲜出锅了!
沈棠又顺手用小锅烧开了一壶灵泉水,从空间拿出茶叶,泡了一杯清茶。
她坐在行军床上,面前小凳子上摆着金黄诱人的葱油饼和一杯热气袅袅的清茶。
她拿起一张饼,轻轻一掰,酥脆的外皮发出“咔嚓”的轻响,热气裹挟着浓郁的葱油香气扑面而来。
咬一口,外酥里软,葱香浓郁,猪油的丰腴恰到好处地滋润着味蕾,简单的盐味将食材的本味激发到极致。
这一刻,食物的温暖和满足感,暂时驱散了环境的破败。
然而,沈棠这顿简单却奢侈的午饭,却在红旗村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股霸道无比的葱油混合猪油的香气,实在太具穿透力了!
尤其是在这普遍清汤寡水、难得见油星的年代!
离得最近的几户村民家,
“娘!好香啊!谁家煎油了?还放了葱!香死个人了!”
小孩扒着窗户使劲嗅,口水直流。
“这味儿……像是从山脚那边飘来的?我的老天爷,那‘鬼屋’?沈知青做的?”
大人也忍不住吸着鼻子,满脸不可思议。
葱油饼!
那可是过年都未必舍得吃上的精细东西!
那新来的沈知青,居然一个人在那破房子里做这个吃?
知青点虽然离得远,根本不可能闻到,但是听外面的人说起,闻不到也好像闻到了一样。
李招娣正啃着硬邦邦的窝窝头,就着咸菜疙瘩。
就觉得那个股霸道的葱油香味飘进来,她手里的窝窝头瞬间味同嚼蜡!
“呸!骚狐狸精!住个鬼屋还不消停!弄这么香,显摆给谁看呢!”
她气得把窝窝头摔在桌上,脸色铁青。
刘淑芳也酸得不行:“就是!指不定用的什么不干不净的钱买的猪油白面!哼,我看她能得意几天!那鬼屋早晚把她克死!”
其他知青虽然没说话,但感觉自己就是可以闻着那勾魂摄魄的香气,再看看自己碗里的粗粮咸菜,心里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羡慕、嫉妒、不可思议交织在一起。
陈卫东皱了皱眉,觉得沈棠太过张扬,但也无法否认那若有似无的香气……确实诱人。
沈棠安静地坐在她那破败却坚固的“堡垒”里,慢条斯理地享用着她的葱油饼,
对外界因她这顿饭而掀起的波澜心知肚明,却毫不在意。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排斥?
孤立?
流言蜚语?
在绝对的实力物资和随之而来的生活质量碾压面前,
那些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的聒噪。
从今往后,她沈棠,就在这里。
活得比任何人都好,吃得比任何人都香。
多来一世的生命,还是在这种安全平和的世界,当然要好好珍惜。
下午,李木匠叮叮当当的敲打声继续响起。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每日上工干活,回来修葺房子,做点吃的。
深秋的寒风,如同裹着冰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黑土地上。
一望无际的谷子地、高粱地、苞米地,在寒风中起伏,发出沙沙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响。
这是收获的季节,也是红旗生产大队一年中最紧张、最疲惫、最考验人的时节——秋收!
“当当当——!”
急促而洪亮的钟声,如同战斗的号角,在清晨冰冷的空气中炸响,传遍了整个红旗村的每一个角落。
这钟声,比往日敲得更急、更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所有社员,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还能动弹的,
都迅速从各家各户涌出,汇聚到村中央的打谷场上。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但更多的是被这钟声激起的、属于农民骨子里对土地的敬畏和对收获的渴望。
空气里弥漫着霜冻的气息、柴火的烟味和一种大战将至的肃穆。
沈棠也来了。
她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外面罩着一件同样陈旧的深蓝色劳动布外套,裤脚用布条扎紧,脚上是一双半旧的解放鞋。
头上包着一块素色的旧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
她站在人群的边缘,毫不起眼,仿佛融入了这片灰扑扑的背景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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