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部落议事,轩辕献策
议事的篝火在部落中央的空地上噼啪作响,火星随着晚风打着旋儿飘向夜空,像是被夜色吞噬的星辰。少典坐在最上方的石凳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手里攥着那根磨得光滑的兽骨权杖,杖头雕刻的熊头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沉郁。他扫视着围坐的族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火光映在他们眼中,却照不亮那份深植心底的恐惧。
“蚩尤的人已经撂下话了,”少典的声音带着一种疲惫的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三日内,要么交出部落一半的存粮和十头壮牛,要么,他们就带着人马来踏平咱们有熊国。”
话音刚落,人群里立刻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个络腮胡的壮汉猛地拍了下大腿,石片铺成的地面被震得簌簌作响,他粗声粗气地喊道:“首领!不能给!那些豺狼要是尝到了甜头,下次还会来抢!咱们跟他们拼了!”这是部落里最勇猛的猎手石勇,他胳膊上的伤疤在火光下纵横交错,每一道都记录着与野兽的搏斗,此刻他攥着石斧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却摇了摇头,咳嗽了两声,慢悠悠地说:“石勇啊,话不能这么说。蚩尤部落的人比咱们多,力气也大,听说他们还有铜做的兵器,咱们的石斧石矛哪里打得过?真要是打起来,咱们部落怕是要血流成河啊……”老者名叫木公,是部落里年纪最大的人,经历过几次部落冲突,深知战争的残酷,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巍巍的恐惧。
“那也不能白白送粮食给他们!”石勇瞪了木公一眼,“咱们的粮食是夏天顶着烈日种出来的,冬天冒着风雪守着粮仓才存下来的,凭什么给那些强盗?”
“可要是不送,部落里的老人孩子怎么办?”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抽泣起来,怀里的孩子被她的哭声惊醒,哇哇地哭了起来,那哭声像是一根细针,刺得每个人心里都发紧。“我男人去年打猎的时候被熊抓伤了腿,现在还走不动路,要是打仗了,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议论声越来越大,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战,一派主张降,吵得像是沸腾的开水。少典重重地敲了敲权杖,熊头杖与石地碰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少典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在人群中缓缓移动,最后落在了站在角落的轩辕身上。自从轩辕回来,部落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不一样,这个出去学了医道的儿子,眼神里多了些他看不懂的沉静和笃定。他清了清嗓子,问道:“轩辕,你刚从外面回来,见的世面多,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都转向了轩辕,有期待,有怀疑,还有些人带着看热闹的神情。巫医站在人群的另一侧,嘴角撇了撇,心里暗道: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不过是学了些糊弄人的医术,还能有什么好主意?
轩辕往前站了一步,篝火的光芒照亮了他年轻却沉稳的脸庞。他先是对着少典鞠了一躬,然后转向众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各位长辈,各位族人,蚩尤部落来势汹汹,这是事实。他们人多,兵器好,这也是事实。”
石勇皱起了眉头,刚想开口反驳,却被轩辕抬手制止了。“但要说打,咱们未必没有胜算;要说降,那更是把部落往绝路上逼。”轩辕的目光扫过那个哭泣的妇人,“降了,这次交出一半存粮,下次他们就会要全部;这次要十头壮牛,下次就会要咱们的女人和孩子。到那时候,咱们有熊国的人,跟待宰的牛羊还有什么区别?”
妇人的哭声停了,她愣愣地看着轩辕,怀里的孩子也似乎被这严肃的气氛感染,不再哭闹。
轩辕又看向木公:“木公爷爷担心咱们打不过,这没错。蚩尤部落确实强,但他们远道而来,粮草补给肯定不如咱们方便。而且,他们以为咱们只能被动挨打,这正是咱们的机会。”
“机会?”木公疑惑地摸了摸胡子,“什么机会?”
“拖延的机会,联合的机会。”轩辕斩钉截铁地说,“咱们可以先答应他们的条件,就说需要时间准备粮食和牲畜,让他们宽限几日。这样既能稳住他们,不让他们立刻动手,又能给咱们争取时间。”
石勇急道:“那不是骗他们吗?要是被发现了,他们肯定会更生气的!”
“是缓兵之计。”轩辕解释道,“咱们一边假意准备,一边派人去联络周边的部落,比如东边的神农部落,西边的伏羲部落。蚩尤部落霸道得很,这些年肯定也抢过他们的东西,他们心里肯定也恨着蚩尤。咱们去跟他们说,要是有熊国被灭了,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不如联合起来,一起对抗蚩尤。”
少典眼睛一亮,手里的权杖微微动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合纵连横?”
“对。”轩辕点头,“单打独斗,咱们谁也不是蚩尤的对手,但要是能联合几个部落,兵力加起来肯定比蚩尤多,到时候就不是咱们怕他们,而是他们怕咱们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在外面学医术的时候,去过不少地方,知道神农部落和伏羲部落都曾被蚩尤欺压过,他们有足够的理由跟咱们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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