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得令!”杜壆眼中精光爆射,翻身上马,手中那杆丈八点钢枪在阳光下闪烁着森然寒芒。他没有带领大部队,而是点了一千最精锐的骑兵,如一柄烧红的尖刀,直直地插向高丽军最密集的中军。
“冲!”杜壆一马当先,人马合一,化作一道黑色闪电。高丽军虽拼死抵抗,但在宋军精锐骑兵的冲击下,防线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撕开。杜壆的枪法大开大合,势不可挡,枪尖到处,血肉横飞,无人能挡其一合之将。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面在万军丛中最为显眼的“王”字大旗。
王俣在亲兵的簇拥下,眼看杜壆如天神下凡般冲来,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护驾!护驾!”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杜壆连人带马跃起,越过最后几排试图阻拦的亲兵,空中一个盘旋,手中长枪如毒龙出洞,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精准地刺穿了王俣的咽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王俣双目圆睁,满脸的不可置信,黄金甲上鲜血喷涌而出。杜壆手腕一抖,长枪顺势一挥,王俣的头颅便冲天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
杜壆探手,稳稳接住那颗尚有余温的头颅,高高举起,用尽全身力气吼道:“高丽王已死!降者不杀!”
这声呐喊如同惊雷,瞬间传遍了整个战场。高丽军看到自家国王的首级,瞬间斗志全无,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杜壆将王俣的首级挂在马前,缓缓拨马而回。身后,是望风而降的数万高丽军民和一座唾手可得的开京城。
高台上,王进看着得胜归来的杜壆,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范正鸿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接收整个高丽,然后与女真会合困死辽国这条老龙。
开京城破,高丽亡国。
杜壆将王俣的首级呈至中军大帐时,王进正俯身看着舆图,规划着下一步与女真会师的路线。他缓缓直起身,目光落在那颗曾戴着王冠的头颅上,那张脸因惊愕与怨毒而扭曲,早已不见半分昔日崇宋好文的儒雅。
帐内诸将皆以为王进会下令将首级悬于开京城头,以震慑余党,或是送往范正鸿处报功。然而,王进只是沉默了许久,最终挥退了众人,只留下杜壆一人。
“杜将军,”王进的声音有些低沉,“你可知,我为何要兴此兵戈?”
杜壆一愣,抱拳道:“为燕王大业,为光复汉土。”
“不全是。”王进摇了摇头,走到帐口,望着外面被俘的高丽官员和百姓,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我读史书,知北魏孝文帝弃胡服、改汉姓、迁都洛阳,推行汉化,虽遭鲜卑旧部强烈反对,却为后世融合开万世之基。他于汉家文明,有大功。”
他顿了顿,转回头,目光再次落在王俣的首级上:“这位高丽王,亦是如此。他遣子弟入宋太学,迎大晟乐,藏儒家典籍,一心向化,其心可比孝文帝。亡国之时,敢于出击,其功可比高贵乡公,可惜……他生错了地方,又错判了时势,贪恋辽廷虚名,致有今日之祸。”
杜壆似懂非懂,他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懂一些弯弯绕,但总的来说他还是个武夫,对人心不如这个在梁山经营了十几年的人厉害。
王进叹了口气,仿佛在对自己说:“此等人物,虽为敌酋,却不失为一国之君,更是一位汉文化的推崇者。若将其首级示众,或传首九边,不过是徒增怨毒,辱没了斯文。”
他转身,对杜壆下达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命令:“寻一副上好棺木,将他残骸收殓。以王礼,将其葬于城外南山。墓前立碑,只书‘高丽王俣之墓’。”
杜壆大惊:“将军,这……我军将士浴血奋战,岂能……”
“这是我的命令。”王进语气不容置疑,“我杀的是高丽之主,不是一位尊崇汉学的君王。他既敬我华夏礼制,我便以华夏礼制待他。如此,方能让高丽士子百姓心服口服,才会有人真心爱戴我汉家文化,这也是为了燕王之策,出了任何事情我担着,你等听命去办便是。”
数日后,南山之上,一座新坟立起。没有盛大的葬礼,只有王进亲笔题写的墓碑,在风中静静矗立。开京的百姓和士人得知此事,无不震惊,继而生出几分复杂的敬意。他们曾以为王进是残暴的侵略者,此刻却看到了这位宋将心中那份对文化传承的尊重。
王进站在远处,看着那座孤坟,心中默念:王俣,你我各为其主,兵戎相见,实属无奈。你既心向汉风,我便让你以汉家君王之礼入土为安。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一份尊重,也是为你所推崇的文化,留住一丝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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