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和尚的声音,平淡无波,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这充满了杀伐与血腥的溶洞,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王浩和李峰,同时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危机感。他们毫不犹豫地踏前一步,一左一右,将林阳护在身后,身上的铠甲,散发出冰冷的杀气。
“老秃驴,少说废话!”王浩怒目圆睁,手中的“碎星”战斧,遥遥指向老和尚,“想抢东西,就先尝尝老子的斧子!”
李峰虽然没有说话,但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已经凝成了实质,双刀的刀柄,被他握得咯咯作响。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风烛残年的老和尚,是他们有生以来,遇到过的最可怕的敌人!
林阳却摆了摆手,示意兄弟二人稍安勿躁。
他看着那老和尚,眼神锐利如刀,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谁?”
“老衲法号,了尘。”老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一笑,那满脸的皱纹,如同菊花般绽放,“一个快要入土的糟老头子罢了。”
“了尘?”林阳在脑海中飞速搜索着这个名字,却一无所获。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过关于这样一位强者的任何记录。
“你想要交易,什么交易?”林阳继续问道,他手中的玉盒,握得更紧了。
“施主,此物名为‘五行灵髓’,乃是天地初开时的一缕本源五行之气所化,并非凡物。”了尘和尚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玉盒,看到了里面的灵髓,“它有灵,它会择主。强取,只会结下恶果,徒增因果。”
“我不管它有什么因果,”林阳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拿到手,就是我的东西。”
“呵呵……”了尘和尚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悲悯,“施主,你可知,你身上的‘帝皇铠甲’,为何被世人视为垃圾?”
林阳的心,猛地一震。
这个问题,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结。
“因为,无人能懂‘平衡’二字。”了尘和尚缓缓说道,“帝皇铠甲,非攻非防,非善非恶,它乃是天地法则的具象化。它需要的,不是单纯的能量,而是……掌控平衡的‘心’。”
“你今日强取灵髓,虽能一时增强实力,但那份独占的‘执念’,会让你与帝皇铠甲的本源,产生一丝隔阂。这,便是你的‘因’。而他日,你因此而败,便是你的‘果’。”
了尘和尚的话,如同暮鼓晨钟,狠狠地敲在了林阳的心上。
他一直以为,只要力量足够强,就能掌控一切。可这个老和尚,却点出了一个他从未深思过的层面。
“那你想要什么?”林阳沉声问道,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多了一丝凝重。
“老衲不要此物。”了尘和尚摇了摇头,“老衲想请施主,做一件事。”
“说。”
“此溶洞之下,乃是葬神峡谷的地脉‘浊气之源’。万年来,无数妖兽与人类的怨念、杀伐之气,汇聚于此,形成了这股‘浊气’,才使得此地的妖兽,变得异常狂暴与嗜血。”了尘和尚指着五行灵髓生长的地方,“而这株五行灵髓,正是靠着吸收这些浊气中的五行本源,才得以存活至今。”
“老衲想请施主,将这株五行灵髓,重新种回原地。然后,以你的帝皇之力,为引,催动灵髓,净化此地的浊气。”
“什么?!”王浩和李峰,同时失声惊呼。
“阳哥,不能听他的!”王浩急道,“这可是天材地宝啊!就这么给这破地方‘施肥’了?这老秃驴肯定没安好心!”
林阳没有说话,他死死地盯着了尘和尚的眼睛,想从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看出一丝一毫的伪装。
但他失败了。那双眼睛里,只有纯粹的、悲天悯人的慈悲。
“我若照做,能得到什么?”林阳问道。他不是圣母,他不做没有回报的买卖。
“你会得到……一个真正的‘机缘’。”了尘和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
“五行灵髓净化浊气,会与整座峡谷的地脉,融为一体。届时,它将不再是区区一株灵髓,而是这片天地的‘地脉之心’。而你,作为净化这一切的‘引路人’,将得到整座峡谷的‘地脉认可’。”
“到那时,你在此地,便是真正的‘神’!你的一举一动,都可引动天地之力!更重要的是……”了尘和尚的声音,变得意味深长。
“你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皇者’。你的帝皇铠甲,也将因此,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
林阳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他明白了。这是一个选择题。
一个,是眼前的、实实在在的利益。得到五行灵髓,他的实力,可以立刻提升到9级巅峰,甚至半步皇级。
另一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充满了未知的“机缘”。他可能会失去五行灵髓,但可能会得到更强大的力量,以及对帝皇铠甲更深层次的理解。
“我凭什么信你?”林阳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不需要信老衲。”了尘和尚微微一笑,“你只需要,信你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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