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言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马路边石上，唉声叹气。在附近经过的导员楚雨悄悄地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上前问一问。
"我看你好像有心事，怎么了？"楚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今天的导员换下了平常的牛仔裤，穿着正式的职业套裙，头发也难得地绾了起来，"对了，哪天典礼过后，匡院长在总结会议上夸了你足足十分钟，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很开心？"
“没啥开心的，老师。”李沐言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她："我现在很愁，我再外面开了一个网吧，刚装修完，可以后续资金不足，不知道怎么办？"他故意停顿一下，"去学校咨询了说大一新生不具备创业条件，不能提供资金帮助。我正犯愁怎么弄到不足的启动资金……"
"原来如此。"楚雨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口红在瓶口留下淡淡的印记，"你跟我来。"
她没有走向会议室，而是带着李沐言绕到系馆侧门，直接上了三楼。走廊尽头那间挂着"院长办公室"牌子的房间前，楚雨突然转身："五分钟，给我个打动院长的理由。"
李沐言深吸一口气。前世积累的商业谈判经验在脑海中飞速整理要点："第一，我的沐言网咖将引入咖啡简餐模式，改变传统网吧脏乱差的形象；第二，已经谈妥海淀路120平场地；第三，预计半年回本，可提供十个勤工俭学岗位。"
楚雨挑了挑眉："准备挺充分啊。"她敲门前最后问，"要多少？"
"最少十五万无息贷款，二年还清。"
门开了。匡院长正在整理会议资料，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看到李沐言时亮了起来："哟，我们的明星同学来了。"
办公室比想象中简朴。书架上整齐排列着专业着作，窗台上摆着几个结构模型，最显眼的是墙上挂着的京都校训"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书法作品。李沐言注意到院长的电脑还是CRT显示器——明年就会换成液晶的。
"坐。"匡院长指了指会客区的沙发。
楚雨将李沐言创建网吧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描述了一遍。
"李沐言，你才大一，应该以学业为主，真的想创业计划？"
李沐言双手递上之间的商业计划书："请您指教。"
计划书封面印着"沐言网咖"的LOGO——这是他借鉴了前世某连锁品牌的创意。匡院长翻了几页，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市场分析很专业啊，这数据哪来的？"
"实地调研加网络资料。"李沐言坐姿笔直，"我统计了附近大学周边十二家网吧的上座率，还分析了京都学生消费习惯。"这些确实是实话，只不过数据收集方法比2004年先进了十年。
匡院长翻到"政策风险"章节时突然抬头："你怎么预判文化部明年会出台网吧分级管理制度？"
这个问题像利剑直指要害。前世2005年确实出台了这项政策，导致大批黑网吧倒闭。李沐言早有准备："从韩国、新加坡的行业监管趋势推断的，国内迟早跟进。"
"有意思。"院长摘下眼镜擦了擦，"说说盈利模式。"
接下来的半小时像一场论文答辩。李沐言流畅地解释着会员制、增值服务、餐饮联动等概念，时不时引用国外案例。当谈到"未来可拓展电竞赛事"时，院长突然打断："等等，电竞是什么？"
李沐言暗叫不好。电子竞技这个词2004年在中国还未普及。他急中生智："电子游戏竞赛的简称，韩国已经形成产业链了。"
谈话节奏逐渐被李沐言掌控。他适时抛出准备好的金句："网吧不该是逃避现实的地方，而应该是连接虚拟与现实的接口。"这句话让匡院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资金缺口多少？"院长终于切入正题。
"还差至少十五万。"李沐言心跳加速，"我前期的资金主要用于租赁网点和装修，现在就差设备采购和运营期间的资金，还差二十万。"
楚雨突然插话："李沐言家境不太好，父母都在辽省打工。"她递过一份材料，"这是他的贫困生申请表。"
李沐言愣了一下。他确实先找导员要这份表格，但没想到楚雨会提前给他申请，并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匡院长仔细阅读表格，表情柔和了许多："自立自强的精神值得鼓励。"他转向电脑，"学校确实有创业扶持基金，但通常只给大二学生……"
"匡院长，"李沐言抓住机会，"京都校训讲'自强不息'，如果等到毕业就错过互联网创业黄金期了。"他指了指计划书最后一页，"我可以签协议，失败就毕业后用工资偿还。"
窗外传来下课铃声。匡院长起身走到窗前，背影挺拔如松。沉默持续了整整一分钟，李沐言能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跳动的声音。
"这样吧。"院长突然转身，"我给你写推荐信，申请特殊人才创业基金。二十万无息贷款，四年期限。"他顿了顿，"但我有个条件——每月提交经营报告，我要看这笔钱用得值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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