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近距离地看着林枫苍白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眼底深处残留的惊惧让她心头莫名地揪紧。
柒月也凑到床边，眼眶湿润地问：“林枫，你……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是不是修炼太急了？身体受不了？”
当她看到床单上那几点尚未干涸的暗红血渍时，眼圈又红了，“你看你都吐血了！哪有你这样不要命修炼的！不会要死了吧？”
她后半句带着哭音，显然是吓坏了。
林枫将杯中的水饮尽，才终于缓过一口气，他靠在墙壁上，微微闭了闭眼，压下右眼深处依旧残留的刺痛和那挥之不去的冰冷星光。
再睁眼时，眼神已恢复了些许沉静，只是那深沉的疲惫感依旧浓重。
“没事……”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只是……做了个很长的噩梦。”他避重就轻，关于那片源律海洋中的模糊轮廓和那娇小的身躯，他无法解释，也不愿让她们徒增忧虑。
他的目光快速扫视着，看到地上那些已经彻底化为灰白色石粉的源石碎末时，解释道：“吸收源力……急了些，身体有些负荷不住。”
两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着地上那些明显品质不高、甚至带着杂质气息的源石残渣，再看看林枫苍白虚弱的样子，眼眸中都闪过一丝复杂。
她们不是傻子，自然猜到林枫是把那些品质好的源石留给了她们，自己却用这些次等货强行冲关，才导致如此惨烈的反噬。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莫名的恼怒涌上心头。
她扶着林枫的手臂微微用力，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愠怒：“源石不够可以想办法！用得着这样拼命吗？命没了，什么都是空的！”
柒月也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后怕：“就是就是！红莲姐说得对！林枫你太乱来了！吓死我了！”
林枫感受着红莲话语中那丝真实的关切和恼怒，还有柒月毫不掩饰的担忧，心中微暖。
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牵动了疲惫的肌肉，显得有些僵硬。
“下次……会注意。”他低声应道，算是承诺。
红莲看着他这副样子，轻叹一口气，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林枫重新躺下，替他拉好有些凌乱的兽皮毯子，动作带着一种生涩的温柔。眼眸里，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取代了之前的愠怒。
“你好好休息，别再乱动了。”她的声音恢复了清冷，却比平时软了几分，“我和柒月守一会。”
柒月也连忙搬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嗯嗯！我们守着你！”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林枫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红莲和柒月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守在一旁。
林枫重新闭上眼，默默感受着身体的疲惫。
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恐惧似乎被身边两个女孩带来的暖意驱散了些许。
右眼的刺痛感依旧存在，像提醒着他体内沉睡的秘密和那遥远而恐怖的创世纠葛。
疲惫很快便将他拖入黑暗，但这一次，不再是那片混沌的源律海洋，而是更深沉、修复身体的沉睡。
但那模糊的面孔和冰冷的怨毒目光，却在他灵魂深处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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