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娜的到来,为死气沉沉的“希望哨站”注入了一丝微弱的生机,也带来了新的变数。
艾莉的警告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不干活,没饭吃”。玲娜显然被吓坏了,对这个眼神冰冷、身手可怕的姐姐充满了畏惧。她大部分时间都怯生生地缩在窝棚的角落,抱着她那个破布娃娃和那包珍贵的种子,只有当林默去照料土豆田时,她才敢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用那双还带着惊恐的大眼睛,好奇又敬畏地看着那片刚刚翻新、洒下改良剂的土地。
林默的“抗辐射土豆”不负众望,几天后,焦黑的土壤中,终于颤巍巍地钻出了几抹极其微弱的嫩绿色!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叶片也显得孱弱不堪,但这抹绿色,在满目疮痍的废土背景下,却显得如此震撼人心,充满了顽强的生命力!
“活了!它们活了!”林默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娇嫩的绿芽,如同呵护稀世珍宝。
玲娜也凑了过来,蹲在田边,脏兮兮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专注的神情,甚至忘记了害怕。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那小小的叶片,眼中闪烁着一种林默无法理解的光芒,像是怀念,又像是某种……本能?
“姐姐……这个土……”玲娜怯生生地开口,声音细弱蚊蚋,“……太瘦了……缺水……还……有点烫……”她指了指土壤。
烫?林默一愣,伸手摸了摸土壤,除了被太阳晒得有点温热,没感觉异常啊?缺水倒是真的,净水太宝贵,他不敢多浇。
“你怎么知道?”林默好奇地问。
玲娜低下头,绞着衣角,小声说:“……感觉……妈妈教我的……摸一摸……就知道了……”
感觉?林默有些将信将疑。但看着玲娜那认真的小脸,他决定试试。“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玲娜看了看田,又看了看洼地那浑浊的水坑,小声道:“……水……要浇透……但……不能天天浇……土下面……还是干的……要……要松松土……还有……”她犹豫了一下,指了指窝棚旁边一小堆艾莉清理荆棘时砍下来的、已经半干的带刺灌木枝叶,“……那个……烧成灰……拌一点点……在土里……不烫……”
草木灰当肥料?这个林默倒是知道!他眼睛一亮!废土没有化肥,草木灰富含钾元素,是天然的肥料!这小丫头,似乎真的懂点门道!
“好!听你的!”林默立刻行动。他收集了一些干燥的荆棘枝叶,在远离窝棚和田地的安全地方点了一小堆火,小心地将其烧成灰烬。玲娜则拿起林默翻地用的金属片,开始在那小小的田垄间,极其小心、极其轻柔地松土,动作虽然生疏,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艾莉抱着短弩靠在一块混凝土残骸上,冷冷地看着两人忙碌。她没有阻止玲娜的“指点”,但眼神中那丝疑虑并未消散,尤其在玲娜摆弄那包神秘种子时,她的目光会变得格外锐利。
有了玲娜的“感觉”指导,林默的种植工作似乎顺利了一些。他按照玲娜说的,每隔一天才浇一次相对充足的水,并在土壤里拌入了少量的草木灰。几天下来,那些孱弱的土豆苗似乎真的精神了一点,叶片也舒展了些许,虽然依旧瘦弱,但那份顽强的绿色,给这个小小的据点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希望感。
玲娜也逐渐没那么害怕了,尤其是在林默的土豆苗表现出积极的变化后。她依旧沉默寡言,大部分时间只是默默地看着田,或者帮忙收集一些干燥的荆棘当燃料。只有在摆弄她那包种子时,她才会显露出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她小心地挑选出几颗看起来最饱满的、圆溜溜的黑色种子,用一个小破碗盛了点林默给她的净水,将它们浸泡起来,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小脸上写满了期待。
“那是什么种子?”林默忍不住问道。
玲娜摇摇头:“……不知道……妈妈留下的……说……是好东西……能活……”
林默没有追问。废土之上,谁没有点秘密呢?只要她安分,能帮忙种好土豆,就足够了。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林默利用那些零件,终于给金属桶做了一个简陋但实用的盖子,大大减少了水分的蒸发和污染。他还尝试着用找到的弹簧和金属片,做了一个能发出“咔哒”声响的简易报警器,挂在了荆棘围栏的入口处。希望哨站,在一点点地变得更有“家”的样子。
这天傍晚,艾莉比平时回来得稍晚一些。她带回了一只体型比兔子稍大、形似蜥蜴但长着硬壳的变异生物,还带回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西边,有烟。”艾莉一边熟练地处理着猎物的硬壳,一边言简意赅地说,“秃鹫崖方向。不止一处。”
烟?林默心中一凛!秃鹫崖,是那个光头说的“血爪”临时营地所在!不止一处烟,意味着营地规模不小,或者……他们在进行某种活动?
“是炊烟?还是……”林默紧张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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