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冰喻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期待,目光紧紧锁在柒霖的脸上,试图从他的神色中捕捉到一丝好消息。
方才等待的半个多小时里,他脑海中已经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或许设计师正在其他站点忙项目,或许需要走复杂的审批流程…
却唯独没料到柒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不怎么样。”
柒霖的声音比往常低沉几分,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沉重,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尖掠过眉间的褶皱,“龙安没法把他们调过来。”
“为什么?是权限不够吗?”
冰喻有些疑惑,龙安作为站点主管,权限在Site-CN-19内几乎无人能及,若连她都无法协调,事情恐怕比想象中更棘手。
“不是。”
柒霖缓缓摇头,目光扫过实验台上散落的零件,最终落在冰喻担忧的脸上,声音压得更低:
“原设计团队的人,全死了。”
“全死了?!”
冰喻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刚刚听错了,他连忙追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设计团队,怎么会突然全没了?”
“精神共振器的设计团队……原本驻扎在Site-64。”
好了,这下真相了。(见本书第12章)
柒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回忆那些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
“你也知道的,基金会到现在都还在规划Site-64的重建事宜,那场袭击之后,整个站点几乎成了一片废墟。”
他走到实验台边,指尖轻轻拂过精神震荡器上基金会的标志,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当时设计稿纸和相关资料,因为提前上传到了SCiPNET的加密数据库,才侥幸躲过一劫。但整个设计团队,包括Site-64的所有人员,没有一个活下来。”
空气瞬间凝固了。
冰喻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晃神,原设计团队全死了,这意味着,他们原本寄望于借助设计师力量破解难题的想法,彻底成了泡影。
“所以……”艾米丽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和李鸣一直站在旁边,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此刻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指了指实验台上的精神震荡器,语气里带着几分绝望,“我们真的要一点一点,从零开始研究这个连原理都摸不透的东西?”
“大概是了。”柒霖转过头,看着两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没有任何人能给我们提供帮助,只能靠自己。”
“天呐…”
冰喻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早已消失在地平线,夜色像墨汁一样晕染开来,研究室里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失落,对三人说道:“今天天色不早了,大家也累了一天,工作就先到这里吧,明天我们再继续研究。”
“哎呦,终于下班了!”
李鸣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发出“咔咔”的轻响。
他揉着自己的腰,脸上露出夸张的痛苦表情,“眼睛盯着这振荡器看了个把小时,我的老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再坐下去,恐怕得直接躺平送太平间了。”
艾米丽笑着白了他一眼,一边收拾桌上的工具,一边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让我看看今天晚上食堂煮什么,要是还是中午那难吃到爆的豆子鸡腿面,我真的要提着饭盆去后厨抗议了。”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语气也变得轻快:“……居然是沙茶面!看来今天的运气还不算太差。”
“沙茶面可是厦门独有的美食,错过就太可惜了,赶紧去食堂吃晚饭吧。”冰喻笑了笑,转头看向一旁的柒霖,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走吧?”
“嗯。”
柒霖轻轻应了一声,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牵住了冰喻的手。
两人的指尖相触,熟悉的温度让彼此都松了口气,仿佛白天积累的疲惫和失落,都在这一握中消散了些许。
他们并肩走着,脚步不快,慢慢向站点食堂的方向走去,身后跟着说说笑笑的李鸣和艾米丽。
站点食堂里早已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沙茶香味,夹杂着海鲜和沙茶面汤的独特气息,让人闻着就食欲大开。
食堂的窗口前排起了长队,研究员们三三两两地站着,一边排队一边聊天,气氛比研究室里轻松了许多。
李鸣迫不及待地冲到队伍末尾,眼睛紧紧盯着窗口里工作人员舀面的动作,恨不得立刻就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碗。
好不容易轮到他,当他从窗口捧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沙茶面时,眼睛都发光了,忍不住惊叹道:
“哇塞!不得不说,这沙茶面看着也太不错了吧,你看这料,简直太足了,有虾、有鱿鱼,还有豆腐泡,也太实在了!”
“你们这是有所不知了。”一名研究员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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