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弥漫着福尔马林的气味，几个金属容器靠墙而立，表面的符文在应急灯下发着幽蓝的光。负责研究的技术员正趴在容器前，眼睛熬得通红，手里的声波检测仪发出刺耳的蜂鸣。"回主上，"他猛地回头，脸上沾着不明污渍，"容器的能量场很不稳定，我们尝试了七种声波频率，只有3.5赫兹时会出现反应——您看这里。"
他调出检测仪的记录曲线，屏幕上的波动在特定频率时突然变成陡峭的尖峰。"符文的共振频率和基金会最新的声波枪参数高度吻合。"技术员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兴奋，"只要我们能精准控制这个频率，不出三天，就能打开容器。"
主上的手抚过容器表面的符文，那些幽蓝的光芒在他掌心下变得明亮，仿佛有生命般跳动。"很好......很好......"他的声音里带着近乎狂热的颤抖，"告诉下面的，不惜一切代价加快进度。"
"当封印解开之时，"主上转过身，黑袍在气流中猎猎作响，"就是旧世界崩塌之日。"
三人突然异口同声：“以混沌之名，重塑世界！”
战场前线大本营的实验室里，艾米丽猛地拍了下桌子，鼠标被震得滑到桌边，差点掉进装着声波耦合剂的烧杯里。"这是什么鬼？！"她指着屏幕上的邮件抬头，声音都变了调，"他们是不是忘了三小时前才命令我们停止声波枪测试？"
冰喻正用镊子夹起一块声波传感器，闻言手一抖，传感器掉进金属托盘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撤退令？"他凑到屏幕前，鼻尖几乎碰到显示器，"所有阵地全部放弃？上周为了守住3号哨站，机动特遣队损失了一半人手......"
李鸣已经点开了邮件附件的加密地图，红色的撤离路线像蚯蚓般爬满整个南美战场。"花容失色"这个词根本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表情——他的嘴唇哆嗦着，眼镜滑到鼻尖都没察觉："声波枪刚通过最后一轮测试，昨天还说要投入实战......"
"先看完整内容。"柒霖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正站在窗边，望着远处撤退的车队扬起的尘土。阳光透过防弹玻璃照在他身上，却没带来丝毫暖意。
艾米丽滚动鼠标滚轮，邮件末尾的文字像冰锥般刺进三人的眼睛："我们将在今早10点请所有人看一场天大的烟花秀。"
实验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一旁的空调发出阵阵声响。冰喻抬手捏了捏眉心，指尖冰凉："烟花秀......这太有说法了。"他转身看向柒霖，"你觉得是什么？"
柒霖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异常凝重："基金会从不做无意义的比喻。"他走到屏幕前，手指点在"烟花秀"三个字上，"如果结合全面撤退的命令来看，这更像是......某种覆盖性打击的预告。"
"导弹洗地？"冰喻皱眉，"但是战场面积太辽阔了，调动全部的导弹估计都不够覆盖总面积的八分之一"
"氢弹爆炸。"艾米丽和李鸣异口同声，说完又同时打了个寒颤。
柒霖摇了摇头："常规导弹覆盖范围不够，氢弹的话，指挥部不会用'烟花秀'这种词。"他调出基金会的武器库清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你们还记得三个月前的那份加密文件吗？关于奇术核弹的测试报告。"
艾米丽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她想起那份被标记为"绝密"的文件，里面提到的能量反应足以让半个亚马逊雨林化为焦土。"不可能......"她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实验台，试管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他们明明说过，不能破坏战场环境。”
"声波枪的原理是干扰指定目标的分子结构，"柒霖的声音低沉，"但如果目标是整个战场......"
"他们要毁灭这片区域。"冰喻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抓起桌上的对讲机，手指却在按下通话键的瞬间停住。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三下，节奏急促，像是倒计时的秒针。"各位博士，准备撤离。"门外传来机动特遣队士兵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专机已经在停机坪待命，你们有15分钟收拾个人物品。"
李鸣愣住了："15分钟？我们的实验数据还没备份......"
"个人物品，博士。"士兵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实验设备会有后续部队处理。现在还有14分钟36秒。"
艾米丽猛地踹了一脚实验台，"狗屁！"她抓起桌上的声波枪原型机，枪身的金属外壳还带着余温，"我们废寝忘食地花了两天研发这东西，现在一句'撤退'就完事了？还放什么狗屁烟花？！"
柒霖按住她的肩膀，目光扫过实验室里那些还在运行的仪器："收拾东西。"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带上数据硬盘和原型机核心部件，其他的不用管。"
冰喻已经拉开抽屉，将加密硬盘塞进防水袋："他们真要炸掉这里？"
"或者说，炸掉比这里更重要的东西，我们要相信O5，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抗力因素才会发布命令的。"柒霖将声波枪的核心模块拆下来，放进随身的金属箱，"10点的烟花秀，我们得离远点才能看清。"
当三人走出实验室时，整个大本营已经乱成一团。士兵们扛着武器奔跑，卡车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远处的直升机正在低空盘旋。柒霖最后看了一眼那辆白色的实验车，阳光照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目的光——他突然想起那些被收容的异常，它们此刻是否也能感觉到，一场足以改变一切的风暴正在逼近。
乌黑色的直升机停在临时停机坪上，旋翼卷起的狂风将地面的沙砾吹得四处飞溅。冰喻弯腰钻进机舱时，看见艾米丽正紧紧抱着装着原型机的箱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李鸣的眼镜片上沾着灰尘，他望着逐渐远去的战场，突然低声说了句："你们说，那烟花会是什么颜色的？"
没有人回答。直升机穿过云层，下方的战场渐渐缩成一张模糊的地图，而在遥远的东方，太阳正缓缓爬向天空中央，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机舱里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在倒数着那个注定要被铭记的时刻——上午1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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