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很遗憾不能帮助你。
安燠在茶馆二楼雅间的木桌前猛然睁眼时,茶盏里的茉莉还浮着半片残瓣。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账本封皮,那本沾着茶渍的牛皮账册正泛着幽蓝微光——方才闭眼小憩的片刻,封皮上的云纹突然活了,像群追着烛火的萤火虫,在空气中拉出一道金线。
"巡梦司?"她低笑一声,指腹重重压在金线尽头,账本"啪"地翻开,泛黄纸页间竟渗出点点金粉,在半空聚成残殿轮廓。
飞檐上"巡梦司"三个字已被雷劈去半边,瓦缝里长着寸许高的愿力灵兰,正抖着花苞吸溜她方才打盹时散出的梦气。
"老东西们倒会挑时候。"她扯松领口,后颈的系统印记微微发烫。
上回听土地公说天庭裁撤冗余司衙,巡梦司早该连人带殿丢进忘川重洗,敢情是留了残魂附在殿基里,靠吸凡人梦境续着半口气。
她屈指弹了弹账本,封皮突然"唰"地射出一道紫芒,精准戳进金粉残殿的飞檐——那是她埋在假梦核里的"沉睡咒",本是防备哪个不长眼的来骗梦,倒成了给巡梦司量身定做的催命符。
楼下突然传来"咚"的闷响。
安燠掀开窗纸,正看见程砚像座黑塔似的压在青石板上,九齿钉耙戳进土里,把个穿月白道袍的蒙面人按得严严实实。
那人身子细得像根葱,被熊爪子按住后还在扑腾,道袍下露出截雪白玉兔尾巴。
"又是傀儡?"她指尖抵在太阳穴,神识顺着程砚的钉耙尖儿探过去——果不其然,那兔仙眉心嵌着枚血玉,血管里爬满墨色咒文,分明是被炼了三魂留七魄的活傀儡。
程砚回头冲她挑眉,熊耳朵在鬓角抖了抖,活像逮到偷蜜的松鼠崽儿。
她被逗得嘴角抽了抽,抬手捏了个诀,传音钻进他耳朵:"烧了他后颈的梦契符,别碰血玉。"
程砚立刻领会,钉耙往地上一杵。
地火顺着耙齿窜出来,蓝幽幽舔上兔仙后颈。
那处原本贴着张黄符,此刻被火一燎,"滋啦"冒起黑烟,符上的"卖梦"二字扭曲着化作飞灰。
兔仙突然剧烈颤抖,尾巴上的毛炸成蒲公英,血玉"咔"地裂开条缝,里面滚出粒米大的光团——竟是他被抽走的梦核。
"我...我梦见自己在种花?"兔仙睁开眼时,眼尾还挂着泪,声音软得像刚出笼的桂花糕,"梦见园子里种满了灵兰,风一吹,花瓣落进陶瓮,瓮里泡着蜂蜜水..."他吸了吸鼻子,突然揪住程砚的袖口,"神仙哥哥,那梦是真的吗?
我能...能再做一次吗?"
程砚被他揪得耳朵发红,手忙脚乱去摸怀里的蜜饯:"能...能,等你养好魂,我让安燠给你在账本上记个'甜梦签',保准比那破梦核实在。"他偷偷瞥了眼二楼窗口,见安燠正托着下巴笑,耳尖红得更厉害了。
月上中天时,安燠抱着账本上了顶楼。
夜风掀起她的狐尾大氅,露出腰间系着的铜铃——那是程砚用山涧里捡的古铜片打的,说摇起来像山泉淌过鹅卵石。
她把账本往空中一抛,月光穿过纸页,在地上投出个巨大的"梦"字。
"从今起,梦不交易,觉不由人。"她指尖蘸了蘸月光,在虚空中画下最后一笔禁制。
万千光点从账本里涌出来,像群闪着磷火的萤火虫,"呼啦啦"钻进楼下每扇窗户,落进所有签到者的枕下。
最末那点光绕着她转了两圈,停在她发间,成了朵会发光的小桃花。
"这招'梦魇反噬',够他们喝一壶的。"她摸着发间的光桃花笑出声,"再敢偷梦,就让他们梦见自己变成小妖,蹲在破庙里数芝麻糖——数到天亮都数不清,急得直挠墙。"
后院突然传来"噗嗤"一声。
她探身往下看,程砚正蹲在老槐树下,用钉耙把烧剩的梦契灰往土里埋。
月光照得他后颈的熊毛泛着金,嘴里还念叨:"废物也是养分,说不定明年开出一窝反卷花,专克那些想走捷径的。"
"反卷花?"她扶着栏杆笑,"你倒会起名字。"
程砚抬头冲她挤眼睛:"等开了花,摘两朵给你簪头发,比那光桃花实在。"
话音未落,账本突然发出轻鸣。
安燠低头望去,纸页间的"梦"字正缓缓变淡,像被谁拿橡皮轻轻擦过。
她的笑意渐收,指尖按在命核所在的位置——那里原本暖融融的,此刻却泛起一丝冷意,像有根细针在慢慢扎。
"燠儿?"程砚察觉她的异样,三两步跃上顶楼,手覆在她后腰命核处,"怎么了?"
"没事。"她摇头,反手握住他的手,"许是今天用了太多系统权限。"可她知道,那丝冷意不是来自系统,而是更深层的——巡梦司残殿的愿力灵兰,在她启动反向梦馈时,似乎触到了什么更古老的东西。
程砚没再追问,只是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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