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还沉浸在要备两坛桂花酿的美梦里,就见安燠突然把毛笔往砚台里一戳,墨汁溅得账本边缘都是星星点点的黑。
她狐狸耳朵在发间抖了抖,指尖重重敲在《源典》拓本上:“明日起,办首届不周山守者资格认证大典。”
“啥?”程砚正捧着她新酿的桂花蜜抿得香甜,被这消息呛得直咳嗽,蜜罐子“哐当”砸在青石桌上,“夫人,这事儿...不得先跟山民们商量商量?”
“商量啥?”安燠抽出张泛黄的竹纸,笔尖在纸上游龙走凤,“《源典》里写得明白,守者当‘承地脉、立公义、护黎庶’,天庭锁着规矩不让人学,咱们就把规矩摊开了教。”她抬眼时眉梢微挑,狐狸眼亮得像缀了星子,“我要让九州都知道——当守山大神,不是神仙钦点的特权,是人人能学的本事。”
程砚望着她翻飞的笔尖,突然想起昨夜护灵碑上那些刻了千万年的名字。
原来他媳妇儿要做的,不是跟天庭争个高低,是要把被锁在金殿里的钥匙,重新塞回凡人、妖怪、散仙们的手心里。
他挠了挠后颈,熊耳朵在发间晃了晃:“那...我去贴公告?”
“贴!”安燠把写好的公告往他怀里一塞,“从青丘到北俱芦洲,每个山神庙前都贴一张。”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对了,让山民们在公告边上画个糖葫芦——那些小妖怪不认字,看见甜的就肯凑过来瞧。”
三日后,九州山野的树干上、庙墙上、甚至土地庙的供桌上,都多出张飘着墨香的黄纸。
程砚跟着巡山小妖跑了大半个月,回来时靴底沾着各山的泥土,却笑得见牙不见眼:“夫人,青丘的小狐妖排了十里长队,黑风山的熊罴精扛着两坛酒来报名,连东海的散仙都驾着云来问——说这考试比天庭招编还新鲜!”
安燠正趴在账本上记报名数,闻言笔尖一顿。
她数了数竹简上的刻痕,足足八百六十三人,比她预计的多了三倍。
“程大官人,”她托着腮看他,狐尾在身后慢悠悠晃,“你说,要是天庭知道咱们这儿比他们的仙官大选还热闹...”
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刺耳的鹤鸣。
程砚立刻挡在她身前,九齿钉耙在掌心泛出微光——来者周身缠着金纹官服,腰间挂着“广目天王府”的玉牌,正是天庭派来的监察使。
“大胆妖女!”使者甩着拂尘踏进门,目光扫过满墙的报名竹简,脸色青得像被霜打过的茄子,“私设守者科举,乱我神纲,该当何罪?”
安燠慢悠悠翻着账本,连头都没抬:“神纲?”她指尖停在某一页,“上个月广目天王府的李司正收了废庙山神三车供品,帮他压下克扣山民粮种的状子;前日你替南天门的巡守官销了偷喝仙酒的账,收了他半箱夜明珠——这些,算神纲么?”
使者的拂尘“啪嗒”掉在地上。
他盯着安燠指尖亮起的地脉金光——那是她用《源典》里的法子,调了地脉里的“时光沙”,把他这些年的小动作全映成了光影,在洞顶晃得跟放戏文似的。
“我...我这是为了维护神司体面!”使者硬着脖子狡辩。
“体面?”安燠抄起毛笔在账本上唰唰写,“那我就给你个体面——干扰守者选拔,罚蜜五坛。”她抬头时笑盈盈的,“你私库里那坛百花蜜不错,我让地脉老龟搬来了,就当给考生们润嗓子。”
洞外突然传来山民们的哄笑——原来程砚早让小妖们搬了长凳,把这出戏瞧了个全。
使者的脸从青转红,又从红转白,最后跺了跺脚,驾着鹤灰溜溜跑了。
“夫人,你这招...”程砚憋着笑,“比我当年扛着钉耙砸土地庙还解气。”
“那是自然。”安燠合上账本,狐尾卷住他手腕往洞外带,“走,去考场看看。”
所谓考场,正是前日显灵的护灵碑。
此刻碑身泛着温润的白光,自动分出八百六十三道考位,每道考位前飘着盏地脉灯,照得考生们的影子都泛着青。
有尖耳朵的兔妖攥着衣角发抖,有白胡子的树精扶着拐杖咳嗽,甚至还有个圆滚滚的山参精,顶着脑袋上的红果儿直打晃。
“第一门,背《源典》首章。”安燠的声音清清脆脆,却像敲在青铜上,“背不出的...别哭。”她话音刚落,就有只小狼妖“哇”地哭出声:“没人教过我们!我们只知道给土地公磕头上供,谁知道还有《源典》啊!”
洞外的山民们面面相觑——他们从前也只当神仙的规矩是“高高在上的天条”,谁想过神仙的本事还要学?
安燠摸了摸小狼妖的脑袋,转头对程砚笑:“程老师,该你了。”
程砚愣了愣,耳朵“唰”地红到根儿。
他挠着后脑勺走到碑前,喉间滚出段带着熊鸣尾音的古调——正是前日念的立契真言。
“《源典》首章说,‘地脉为骨,人心为血’...”他说得慢,却字字清晰,“守山的本事,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要学,要记,要拿真心去捂热地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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