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的星子落得比往常早。
安燠蜷在廊下藤椅里打盹,系统界面浮着淡金色的“新天序管理权”图标,像颗裹了糖霜的栗子——她盯着那行“附赠糖炒栗子摊特许经营许可”,尾巴尖儿在竹席上扫出个小漩涡。
程砚说等天轨稳定了要在山脚支个摊子,她正琢磨着是卖加桂花蜜的还是蘸山楂酱的,忽觉袖中一暖。
无字印的爪印纹路蹭着她手腕,像只贪睡的小狐狸在挠痒痒。
她低头摸了摸,正想喊程砚来瞧,却见灶房方向的窗纸还亮着光——那家伙说是去检查新收的蜂蜜有没有招蚂蚁,结果又在捣鼓他那罐桂花蜜。
安燠裹紧狐裘打了个哈欠,尾尖刚卷住椅背,忽然顿住。
山风里有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陈年松脂混着铁锈。
她竖起耳朵,听见后山荒庙方向传来石板裂开的轻响。
程砚蹲在荒庙门槛上时,后颈的熊毛被夜露沾得微湿。
他怀里抱着陶罐,桂花蜜的甜香在冷雾里漫开,糊住了神像脸上的蛛网。
这尊残破的山神像他看过百遍:缺了半只耳朵,鼻梁有道刀砍的豁口,左手还攥着半截断簪——那是前任山神用了三百年的发簪,说是当年救过的村姑送的定情物。
“老东西,”他伸手拂去神像膝头的积灰,声音轻得像怕惊醒谁,“你说山神得守规矩,可前日那本账册烧起来时,我听见天条在哭。”陶罐“咔嗒”搁在神案上,蜜香裹着他喉间的闷笑,“你瞧我现在,守山守成了叛天的,倒应了你说的‘规矩是活的’?”
神像忽然抖了抖。
程砚的钉耙“当啷”砸在地上。
他盯着神像眉心裂开的细缝,看着那道缝像活物似的爬满整张脸,最后“啪”地迸出块锈铁——巴掌大的钥匙,齿痕深浅不一,倒像是被人用指甲硬抠出来的。
他伸手去接,钥匙烫得他掌心发红。
记忆突然涌上来。
三百年前的凌霄殿,他跪在前任山神的灵位前,看着仙官们把一城百姓的祈愿石倒进熔炉。
那些石头上刻着“求雨”“保麦”“治牛瘟”,被烧得噼啪作响时,他听见孩子们的哭声从石缝里渗出来。
“信用积分不足。”仙官甩着玉笏冷笑,“这城三年没供三牲,凭什么要雨?”
他掀了供桌。
灵位砸在仙官脚边,震得金殿的琉璃瓦簌簌落。
他夺了守关人真言印,在众目睽睽下撕了贬他为野山神的诏书。
前任山神临终前塞给他的钉耙还沾着血,老人咳着笑:“这耙子不是打妖怪的,是量山河的尺。九齿对应九大地脉,你记着……”
程砚猛地攥紧钥匙,铁锈味在齿间漫开。
他终于看清钥匙齿痕的规律——正是不周山地脉图的缩影。
当他把钥匙对准钉耙柄端的凹痕时,金属相击的清响惊飞了檐下的乌鸦。
耙身的金纹突然活了。
安燠是被系统的警报震醒的。
她光着脚踩在青石板上,袖中无字印烫得几乎要烧穿布料,系统界面疯狂跳动:【检测到地脉共鸣!
检测到地脉共鸣!】她抓了件外衣披在肩上,顺着钉耙特有的金属震颤往演武场跑,远远就看见程砚的影子被金光裹着,九齿钉耙悬在半空,耙面上浮着星罗棋布的光点。
“砚哥?”她扒着门框喘气,发间的狐毛乱翘,“你这耙子……在放烟花?”
程砚转头,眼里还映着流动的金纹。
他伸手把她拉进光圈,钉耙突然“嗡”地轻鸣,光点里竟跳出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有扛着柴刀的白胡子老头,有抱着酒坛的红裙少女,还有个举着算盘的小书童,全在冲他们挥手。
“这是……”安燠伸手碰了碰最近的光点,指尖传来温温的触感,像有人隔着虚空握了握她的手。
“野山神。”程砚喉结动了动,钉耙上的金纹突然聚成一张网,“被天庭抹去名号的,不愿同流合污的,还有像我这样被踹下界的。”他挠了挠后颈,耳尖泛红,“方才钥匙嵌进去时,我听见他们说‘可算找到组织了’。”
安燠突然笑出声。
她的尾巴从狐裘里钻出来,卷住程砚的手腕往光点里带:“合着你这钉耙还是个山神通讯录?群主是不是你?”
“可能也是个后台。”程砚被她逗得弯了眼,钉耙上的光点突然集体闪了闪,像在回应他们的话。
他低头看她冻红的脚,赶紧把人往怀里带,“大半夜跑出来,也不穿鞋——”
“嘘。”安燠突然按住他的嘴。
她盯着钉耙上的光点,眼里闪过清灵的光,“我想起前日抄的《信义工账》副本了。那些野山神的祈愿,那些被碾碎的信用……”她抬头看他,狐狸眼亮得像含着星子,“或许能和这耙子……”
话音未落,演武场的雾突然浓了。
无字印在她袖中发烫,钉耙上的光点却更亮了,像无数小灯笼在雾里飘。
程砚摸了摸她的发顶,把钉耙往肩上一扛:“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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