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护灵碑顶的山雀,翅尖抖落的金晖正往碑底淌,却被那行血字吸得干干净净。
安燠的指尖刚触到石面,便像被冰锥扎了虎口——不是血的温热,是阴寒透骨的凉,顺着指节往心尖钻,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雨夜,刀刃捅进心口时,凶手掌心那缕若有若无的冷香。
"夫人?"程砚的钉耙在石地上磕出火星,他半侧着身子,熊妖特有的体温透过衣袖烘着她后背。
山民们早被他震开的威压惊得退到野祠门口,张阿婆攥着腌菜坛子的手直抖,小毛头躲在她裙角,只露出双圆溜溜的眼睛。
安燠没应他。
她盯着石面上扭曲如蛇的笔画,喉结动了动——三年前洞府墙上那行字,也是这股子阴寒。
当时她以为是轮回诅咒,可此刻神识顺着指尖渗进石纹,竟品出几分熟悉的腥甜——是"怨墨",广元帝君当年用洗魂镜抽玄真子魂魄时,残魂撞在镜面上迸出的东西。
"砚哥。"她声音发紧,指甲无意识掐进山杏核的纹路里,"这不是血,是怨墨。
和...和三年前那回一样。"
程砚的熊耳朵"唰"地竖成两把小扇子,钉耙上的锈迹簌簌往下掉。
他反手攥住她手腕,掌心的茧子蹭得她发痒:"广元那老东西?
他不是被天罚劈成灰了么?"山神令在他腰间嗡鸣,青铜兽首的眼睛泛起红光,像头被惊醒的睡兽。
安燠摇头,另一只手从袖中摸出本皱巴巴的《天规违法实录》——这是她混进南天门藏书阁,用程砚酿的桂花蜜灌醉守书仙才偷来的。
书页哗啦翻到三年前那页,她指尖突然顿住:"你看,玄真子陨灭前,天命录里有笔'反写之念'的记录,可被人用消字诀抹了。"
程砚凑过来看,鼻尖几乎蹭到她发顶的狐毛缀饰:"反写之念?
莫不是说有人篡改因果?"他的呼吸扫得她耳尖发烫,换作平时她早要笑他像偷蜜的熊瞎子,可此刻盯着那行被抹得只剩淡淡痕迹的字,只觉后颈寒毛倒竖。
"再猜。"安燠闭了眼,《睡仙诀》在体内流转,神识如轻烟从眉心溢出。
程砚的手立刻扣住她腰,熊妖的妖力顺着共命契涌进来,替她稳住即将散掉的神识。
护灵碑的石纹在神识里化作蜿蜒的光带,她顺着怨墨的痕迹往前追,穿过山涧地脉,穿过断裂的天轨裂隙——然后猛地顿住。
那是...记忆回流带?
安燠的神识在黑暗里发颤。
她看见民间愿力如银河倒灌,百姓对"玉面夫人"的记忆混在其中:张阿婆说"那姑娘腌的酸菜比我还香",小毛头举着糖葫芦喊"狐姐姐抱",甚至有山民偷偷往她洞府门口放野山参——这些被天道被动吸收的记忆,竟顺着天轨裂隙反哺回天命系统。
而在那光带最深处,有团墨色的影子正蠕动,像条躲在阴沟里的水蛭,正往记忆里塞着什么。
"阿燠?"程砚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带着点发颤的急切。
她能感觉到他的妖力正顺着共命契疯狂涌进来,像要把她的神识硬拽回体内。
安燠猛地睁眼。
暮色里,程砚的脸近在咫尺,熊耳朵因为紧张微微下垂,眼尾泛红——这是他化形时没改掉的老毛病,一着急就像被抢了蜂蜜的熊崽子。
她突然笑了,伸手戳他发颤的耳尖:"砚哥,你耳朵又抖了。"
程砚耳尖瞬间红到脖子根,手忙脚乱去捂耳朵:"我、我这不是怕你神识走丢么!"
安燠没接话。
她望着护灵碑底忽明忽暗的血字,突然想起方才神识里那团墨影的方向——不是地底,不是山外,是...更遥远的地方。
远到她顺着记忆回流带追过去时,竟闻到了点熟悉的雷火味,像极了程砚今早塞给她的山杏核,被雷火淬过的焦香。
"砚哥。"她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指尖还带着神识离体后的虚软,"那留言...可能不是从地底来的。"
程砚的熊耳朵又竖起来了,这次是警觉的尖:"那是从哪儿?"
安燠望着暮色里渐起的山风,望着碑顶山雀扑棱棱飞走时带起的光屑,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她想起系统面板上那个总跳"躺赢成功"的小懒虫图标,想起张阿婆塞给她的腌菜坛子,想起程砚藏在灶台底下的蜂蜜罐——原来她以为的躺赢,早就在这些烟火里织成了网。
可现在,有只手正从网的另一边伸过来,带着她熟悉的阴寒。
"可能..."她望着程砚发紧的下颌线,轻轻说,"是从'未来'倒灌的。"暮色里的山风突然打了个旋儿,程砚的熊耳朵被吹得晃了晃。
他攥着钉耙的手紧了紧,指节压得骨节发白:"未来倒灌?
你是说那老东西把杀你的戏码写成了...写成像山民种庄稼似的,收一茬又一茬?"他喉结滚动两下,突然弯腰把安燠整个人抱起来,熊妖特有的热意隔着粗布衣裳往她身上钻,"那咱们不按他剧本走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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