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开启时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像古寺里生锈的铜钟被人推了一把。
阴冷气息裹着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安燠的鼻尖刚触到那股腥气,后颈的狐毛就炸了——这是前世被雷火灼烧时,空气里漫开的焦苦味。
“慢着。”程砚的钉耙横在她腰前,熊妖天生的热意透过粗布衫熨着她后背。
他另一只手扣住她手腕,指腹轻轻摩挲她腕间的银铃,那是他用山涧里捡的月光石磨的,说是比系统送的定身桃还管用。
安燠能感觉到他肌肉绷得像拉紧的弓弦,连耳尖都因为紧张泛着粉:“我先探路。”
“你当我是刚化形的小狐狸?”安燠嘴上怼着,手指却悄悄勾住他腰带——这是他们定的“安全暗号”,上回她被猪八戒追进乱葬岗,就是靠这招没跟丢他。
老参在后边咳嗽两声,参叶上的青黑褪得只剩叶尖一点,他扶着石壁的手青筋凸起:“当年昆仑山暗室我守过七回,这通道窄得很,挤着走容易碰机关。”话音未落,他的参须突然缠上程砚钉耙齿,像根蔫了的草绳似的拽了拽:“你扛着这破铁耙,当心碰着顶上的伏火珠。”
通道确实窄,程砚走得憋屈,宽肩擦着石壁直冒火星子。
安燠看着他圆滚滚的后脑勺直乐——平时总嫌他像座移动粮仓,这会儿倒成了人形盾牌。
等转过三道弯,眼前豁然开朗时,她的笑突然卡在喉咙里。
石室中央垂着碗口粗的铁链,像条被抽干血的巨蟒盘在地上。
铁链尽头锁着道身影,腰背挺直如松,哪怕被锁得动弹不得,气场仍压得人喘不过气。
安燠的狐尾不受控地缠上程砚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是你……”
前世的记忆像被撕开的画卷——她跪坐在雪地里,师尊白须青袍的身影立在昆仑山巅,拂尘上的青玉坠子撞着她额头,“小阿燠,你是隐世狐仙血脉,这封印非你不可。”他说这话时,眼尾的泪痣还沾着晨露,可转头就把她推进了烛阴怨气最浓的祭坛。
“你不是……”老参的参叶簌簌抖成筛子,“当年封印烛阴时,所有人都说你与大妖同归于尽了。我在昆仑山药园守了三百年,就等着给你立块碑!”他踉跄两步,参根在地上抠出两道深沟,“你身上这锁链……是当年镇仙台的锁仙链?”
被锁着的人缓缓抬头。
苍白的脸和记忆里重叠,连眉峰的弧度都分毫不差,只是眼角多了道暗红的疤痕,像滴凝固的血。
他望着安燠时,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痛楚:“阿燠,我从未背叛过你们……是他们,逼我做选择。”
“选择?”安燠的声音发颤,前世被怨气啃噬的痛突然涌上来,她甚至能闻到自己皮毛烧焦的味道。
程砚察觉到她不对劲,反手攥住她手,掌心的温度像团火,把她快冻僵的手指焐得发烫。
他低头看她,喉结动了动,到底没说话——他知道这时候,她需要自己理清楚。
老参的参叶“啪”地断了一片,碎成青汁溅在锁链上:“谁?谁能逼得动昆仑山的清绝真人?当年你可是连玉帝的赐酒都敢泼的!”他突然凑近那身影,浑浊的眼珠几乎贴到对方脸上,“你身上有烛阴的怨气,可更重的是……是佛门的降魔印?”
安燠的手指突然抖得厉害。
她想起前世最后一刻,有道金芒穿透怨气,那是只有佛门大能才有的佛光。
程砚的拇指轻轻蹭过她手背,像在哄炸毛的小狐狸:“夫人?”
“师尊。”安燠往前迈了一步,程砚的手跟着紧了紧,但没拦她。
她盯着对方眼角的疤痕,“你说‘他们’,是……”
锁链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身影猛地咳嗽起来,鲜血溅在安燠绣着桃花的鞋尖。
他盯着她腕间的银铃,突然笑了:“阿燠,你总说我送的玉牌沉,现在倒戴着小妖怪送的铃铛……”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当年他们说,要么用你的血镇烛阴,要么……”
“要么怎样?”安燠的指甲掐进程砚手心,疼得他闷哼一声,却反而把她抱得更紧。
老参的参根死死缠住锁链,参叶绿得发亮:“快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身影的目光掠过程砚扛着的钉耙,突然睁大了眼。
他挣扎着抬起手,指尖几乎要碰到钉耙齿痕——和石坛凹痕吻合的那个齿痕。
“原来……原来守关人真的来了。”他喘着气,“阿燠,你要找的答案……在烛阴怨气最浓的地方,有块……”
“够了!”安燠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想起系统刚觉醒时,提示她“前世死因成谜”;想起程砚说不周山记忆里有团黑雾;想起老参说“隐世狐仙血脉不该这么弱”。
所有碎片在脑子里炸开,她抓着程砚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肌肉里,“是谁?到底是谁害了我们?”
石室突然暗了下来。
头顶的石灯“噗”地熄灭,锁链拖地的声音里,传来那身影极低的一声:“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西游反派,我在取经路躺赢签到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西游反派,我在取经路躺赢签到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