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城心神一紧，面上不动声色：“是的。林主任认识宋医生？”
林枫笑了笑：“算是旧识。以前在总院进修时共事过。她的技术很好，就是有时候太拼了。刚才路过手术室，听说术中出了点意外，不过好像已经被她控制住了。”
顾锦城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意外……虽然林枫说得轻描淡写，但他能想象到那瞬间的惊险。那个在手术台上与死神抢人的女人，又一次独自面对了生死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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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宋墨涵拖着几乎虚脱的身体走出手术室时，已是午后。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下斑驳的光影。手术成功了，但极度的精神透支让她脚步都有些虚浮。
她下意识地走向顾锦城的病房。
推开门的瞬间，她看到顾锦城正靠在床头，似乎在小憩。晨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也照亮了他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憔悴。
林枫已经离开，秦朗也不在，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宋墨涵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静静地凝视着他。只有在这样无人察觉的时刻，她眼中那深埋的担忧与情愫才会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她伸出手，极轻地碰了碰他放在身侧、即使在睡梦中依旧微微握拳的手。
就在这时，顾锦城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他的手心带着伤者的温热和常年持枪留下的薄茧，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宋墨涵微微一怔，抬眼对上他不知何时已然睁开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刚醒的朦胧，只有一片清明的、深邃的，仿佛早已等待她多时的光芒。
“辛苦了。”他低声说，声音因久未说话而带着沙哑的磁性。
他没有问手术结果，仿佛笃定她一定会成功。这句“辛苦了”，是对她昨夜至今所有付出的懂得，也是跨越了各自战场的心疼。
宋墨涵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一股暖流顺着相贴的掌心缓缓流入心田，驱散了满身的疲惫与寒意。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言语，生死边缘的默契，早已超越了寻常的告白。
“你也是。”她轻声回应，目光落在他依旧没什么血色的唇上，“‘山鹰’有消息了？”
“嗯。”顾锦城应了一声，却没有细说，只是看着她，“林枫主任来看过，说你手术中遇到了麻烦。”
“已经解决了。”宋墨涵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顾锦城深深地看着她，知道她的轻描淡写之下，藏着怎样的惊心动魄与巨大压力。他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
“墨涵，”他忽然叫了她的名字，不再是连名带姓，也不是客气的“宋医生”，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等这次任务结束……”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宋墨涵听懂了他未尽的言语。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温暖而静谧。
在这片被战火与危机笼罩的土地上，爱情无需轰轰烈烈的宣言，它藏在每一次生死关头的信任里，藏在每一次无声的陪伴与懂得中。他们是彼此的软肋，更是彼此最坚硬的铠甲。
黎明已然到来，而属于他们的战役，和那份在硝烟中淬炼出的情感，都将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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