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界莲池的晨钟刚响过三遍,九界边界的镇魂墙突然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这道由上古灵脉凝结的无形屏障,原本如琉璃般温润的光壁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纹路中流淌着粘稠的黑气,所过之处,光壁寸寸崩解。守在墙下的沙华猛地抬头,羊皮卷上的沙玉剧烈震颤,玉面映出的镇魂墙影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是戾核的本源之力!”沙华将沙玉按在眉心,试图用修罗界的灵息加固屏障,“它们在啃噬镇魂墙的灵脉根基!叶天,镇魂墙撑不了半个时辰!”话音未落,光壁上突然破开一个丈宽的缺口,缺口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在黑雾中亮起,密密麻麻如同夏夜的鬼火。
率先冲出缺口的是数十头戾爪兽,这些被戾气彻底异化的生物,前肢演化成锋利如刀的骨爪,后肢粗壮有力,奔跑时带起的黑雾能腐蚀地面的灵草。它们冲出缺口的瞬间,就朝着最近的修罗界沙枣林扑去,骨爪挥过之处,碗口粗的沙枣树应声断裂,断口处冒着黑烟。
“沙阵,起!”沙华将羊皮卷往地上一甩,沙粒如潮水般涌向戾爪兽,在地面凝成八道沙墙,将兽群困在中央。沙墙上浮现出上古符文,符文流转间射出沙金色的光箭,射中戾爪兽的身躯,炸开一团团流沙。但戾爪兽的再生能力远超预期,被炸开的伤口很快就被黑雾覆盖,重新长出新的血肉,反而变得更加狂暴,用骨爪疯狂刨挖沙墙,墙面上的符文接连熄灭。
此时的人界田垄上,王老汉正带着孩子们加固灵息光网。昨夜刚收获的新谷堆成小山,谷粒散发的九色灵光与光网交织,形成一层厚实的防护罩。可随着镇魂墙破裂,地里的光虫突然集体躁动,原本莹白的虫身泛起灰斑,光网的光泽也随之暗淡。王老汉抓起一把新谷撒向光网,谷粒炸开的灵光刚稳住光网,天边就传来沉闷的轰鸣。
“老汉的乖乖,这是捅了戾兽窝了?”王老汉望着远处遮天蔽日的黑雾,锄头柄被他握得咯咯作响。黑雾中隐约可见巨大的阴影在移动,地面的震颤越来越强烈,田埂上的新谷穗都在瑟瑟发抖。孩子们将传声玉紧紧贴在胸口,玉中传来凌清涵焦急的声音:“王爷爷,戾兽潮突破了三道灵脉防线,正朝着人界和妖界交界冲来!叶天哥哥他们在镇魂墙激战,暂时赶不过来!”
王老汉将农耕灵息注入锄头,光纹顺着锄刃蔓延,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光泽:“娃娃们别怕,有老汉在,这些孽障进不了麦田半步!”他突然对着田垄深处大喊,“光虫们,该你们干活了!”地里的光虫仿佛听懂了号令,突然集体升空,在麦田上空织成一张巨大的荧光网,网眼间流淌着新谷的清香,这是能暂时压制戾气的农耕灵息。
妖界竹林的情况更加危急。戾兽潮中的“戾影豹”擅长隐匿身形,它们披着能融入黑雾的皮毛,悄无声息地潜入竹林深处,利爪划破狐崽们筑起的竹枝屏障,留下一道道冒着黑烟的爪痕。守在竹林中心的狐族长老,正用精血催动祖传的竹笛,笛声清越,能暂时逼退低阶戾兽,可面对越来越多的戾影豹,笛声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小崽子们往竹林深处撤!”长老咳出一口精血,笛声陡然拔高,将一头扑来的戾影豹震飞出去,“用竹心粉撒向它们的眼睛!那是它们的弱点!”狐崽们立刻行动,将储存的竹心粉朝着黑雾中掷去,白色的粉末遇到戾影豹的皮毛,立刻燃起淡绿色的火焰,疼得戾影豹发出凄厉的嚎叫。但更多的戾影豹从黑雾中冲出,长老的竹笛突然断裂,他被一头戾影豹的尾鞭抽中,重重撞在竹树上,口中涌出黑血。
同心镜前的凌清涵看着镜中不断恶化的战局,指尖的莲露已经耗尽,镜面的裂纹再次扩大。佛界莲池的莲花大片枯萎,莲台上的符文只剩下最后三道;北溟冰原的戾兽潮已经漫过冰灵们的防线,冰灵的尸体在黑雾中漂浮;魔界边界的护林蛇虽在奋力抵抗,但戾兽的数量太多,清气屏障已经缩小到不足十丈。
“九界灵脉在共鸣中衰退!”凌清涵对着传声玉嘶喊,声音因过度焦急而沙哑,“叶天哥哥,戾兽潮的后面有更强大的存在!是戾核残片聚合而成的戾兽王!”镜中突然闪过一道黑影,一头体型远超普通戾兽的巨兽出现在镇魂墙缺口,它头生独角,身躯覆盖着黑曜石般的甲壳,独角上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每踏下一步,地面就裂开一道冒着黑气的沟壑。
“终于舍得露面了。”叶天的声音从传声玉中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此时他正站在镇魂墙的断口处,根脉印的金光在周身形成护罩,挡住不断涌来的黑雾。叶苍拄着长剑站在他身侧,玄色衣袍上沾满了黑血,左臂不自然地垂下,显然已经受伤,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如剑,死死盯着那头戾兽王。
“这东西的灵核藏在独角里。”叶苍低声说道,剑气在他右手凝聚,“刚才试探过,普通攻击破不了它的甲壳。得用九界灵息合力一击,才有机会伤到它。”戾兽王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突然仰天咆哮,独角上的黑火暴涨数丈,朝着两人喷出一道黑色火柱,火柱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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