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苍的剑突然指向九界交界处的方向,剑脊映出群慌乱的身影:北溟的冰灵鱼在水系里翻白,鱼背上的竹虫正啃噬它们的鳞片;人界的候鸟往回飞,翅膀下的莲籽发了霉,把羽毛都染成了灰黑色;佛界的莲池里,莲叶正在枯萎,水面漂着些冥界的幽冥草,却长得比莲须还疯。
“得让根脉重新听见干净的声音。”阿桃突然拽着叶天的衣袖,指向共生树桠上的同心花。那些昨日还印着孩子们笑脸的光人,此刻都低着头,身上的光忽明忽暗,像是在哭。“姑姑说,同心花能映人心,它们蔫了,是因为孩子们心里的暖意被遮住了。”
凌清涵的玉牌裂痕越来越多,光带里传来孩子们的哭声。佛界的比丘尼正把受惊的小魂灵护在怀里,可她们的静心诀念出来,竟带着颤音,掌心的佛光都掺着灰。“学堂的云纸书开始发烫。”她指尖抚过玉牌上的裂痕,“有个北溟的小冰灵说,他夜里梦见九域根在发抖,说自己太冷了,又太烫了。”
“冷是北溟的冰,烫是魔界的火,混在一块儿没处去,可不就作乱了?”王老汉突然往灵泉里倒了半坛九界酒,酒液触到泉面,竟腾起灰黑色的烟,“得找个法子,让九界的气顺过来。就像酿酒,水火相济才能出甘醇,闷在坛里准要变酸。”
叶天蹲在九域根震颤的地方,指尖按在新土上。那些往回收缩的金色根须,在他掌心下轻轻搏动,像是在传递某种讯息。他突然想起昨日石架上的九芒星,中心的共生苗是靠桃花木才点亮的——桃花木是阿桃的小桃树所化,带着最纯粹的生机与暖意。
“孩子们在哪?”他猛地抬头,只见沙华的羊皮卷上,沙画正拼出群小小的身影:人界的孩子在田埂上哭,手里的陶罐摔碎了,麦秸散了一地;妖界的小狐崽抱着枯蔫的竹篓,莲叶在怀里化成了灰;魔界的孩子把熔岩碗扣在头上,像是在害怕什么;北溟的冰灵抱着融化的冰盒,沙枣叶烂成了泥。
“得让他们再聚到一块儿。”叶天抓起王老汉的九界锄,往共生树下的土里挖去。锄刃刚触到九域根的主脉,就传来阵强烈的震颤,金色根须突然往上窜了窜,根须上的灰翳竟淡了些。“根脉认孩子们的气息,昨日他们倒土时,根须是往他们脚边凑的。”
叶苍纵身跃上共生树的最高枝,长剑指向九界的方向,剑穗上的九色结突然散开,化作九道流光往不同的方向飞去。“玄狐们带着护林蛇去接孩子们了。”他低头喊道,“护林蛇能辨清人心,只捡心里还存着暖意的孩子来——你看,它们的鳞开始变亮了!”
果然,桃林边缘的护林蛇不再焦躁,身上的冰纹与竹斑开始交替闪烁,像是在互相安抚。有几条蛇顺着叶苍指的方向游去,途经灵泉时,竟用尾尖卷起片还没变质的浮萍,衔在嘴里当作路标。
未时的日头偏西时,第一个孩子被护林蛇送了回来。是个人界的小娃,手里紧紧攥着半截麦秸,虽然脸上还挂着泪,可看见共生树,眼睛就亮了。他刚跑到树底下,桠上属于他的同心花就颤了颤,透出丝微弱的光。
“快,摸摸这土。”王老汉把孩子的小手往地上按,“跟它说,你还盼着冰麦长出带竹节的麦穗呢。”
孩子怯生生地照做了,小手刚触到土,脚下就传来阵轻微的暖意。那些往回收缩的金色根须,竟有几根往他脚边探来,根须上的灰翳又淡了些。灵泉里的浮萍突然安静下来,锯齿状的边缘慢慢变平缓。
紧接着,孩子们陆陆续续被送来。妖界的小狐崽怀里还抱着片没枯的竹膜,魔界的孩子手里攥着块刻了自己名字的熔岩晶,北溟的冰灵捧着块重新冻上的冰碴,里面裹着颗完整的麦种。他们围着共生树站成圈,起初还带着哭腔,可看见彼此手里的东西,慢慢就安静了。
“唱那首九界童谣吧。”凌清涵的玉牌虽然还在裂,却映出了孩子们的笑脸。光带里的学堂那边,比丘尼们重新念起了静心诀,这次的声音沉稳了许多,竟有淡淡的莲香顺着光带飘过来。
孩子们开始唱歌,起初声音参差不齐,九种语言混在一块儿,带着怯意。可唱着唱着,声音就亮了起来。人界孩子的童音清脆,修罗界孩子的调子带着沙粒般的坚韧,佛界小魂灵的声音像晨钟轻敲——当最后一句唱完,共生树桠上的同心花突然同时亮起,九色的光顺着树身往下流,渗进土里。
“看根脉!”沙华指着地面,那些金色的根须正在舒展,往九界的方向重新延伸。根须上的灰翳被九色光冲散,化作细小的光点,飘到空中,竟凝成孩子们的模样,往各自的界域飞去。
王老汉往田里撒的浮萍粉这次没有打结,九色粉末落在冰麦上,卷曲的叶片立刻舒展开,焦黑的根须重新缠上竹丝莲茎。他跑到灵泉边,捞出片浮萍,叶心的米粒种子正在发光,放在掌心搓开,散出的九色粉飘到魔界的方向,玉牌里映出的熔岩池边,灰黑色的痂正在剥落,露出带冰碴的新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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