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低头,声音发颤:“我……我只想安生种地。”
李震转向众人:“他不是贼,是百姓。只要肯干,就有活路。新政不养懒人,也不弃苦人。”
台下一名少年突然站起:“我爹说,均田是乱世之始!”
李震不怒:“那你告诉我——你家有几亩地?”
“五亩……去年旱,收成不到三成。”
“若今年用曲辕犁,修了水渠,能收多少?”
少年犹豫:“……或许六成。”
“六成够吃吗?”
“不够。”
“若你去工坊做工,再挣些工分呢?”
少年低头:“那……就够了。”
李震点头:“够了,就是活路。新政不许人抢,也不许人饿。谁愿做工,谁就有分。”
台下沉默片刻,忽然有人鼓掌。一下,两下,接着全场响起。孩童挥着小手,高喊:“愿做工!愿做工!”
旧塾师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李震走下台,对李瑶道:“新学班何时开课?”
“明日。”李瑶递上名单,“首批三十人,皆满五十工分以上。课程由你定。”
李震翻开册子,见第一页写着:“算术、丈田法、工器图识、律令简读。”
他提笔,在末尾添上一行:“结业者,授‘基层吏员’资格,择优补缺。”
李瑶抬眼:“士族子弟也在名单上。”
“让他们来。”李震合上册子,“谁学得好,谁上位。不看出身,只看本事。”
三日后,新学班开课。李震亲授第一课:丈田法。
学堂内,三十名学员伏案听讲。李震执尺画图:“方田术,长乘宽。若地形不规,则分块测算,再相加。误差超三成者,重测。”
一名学员举手:“若有人少报田亩呢?”
“清丈册与劝学所公示,百姓可核。”李震道,“举报属实,赏十工分。隐瞒者,除补税外,罚劳役十日。”
学员低头记录。
李震环视众人:“你们学成,不只是为自家田地。将来,要替全县丈田,替百姓算账。手里的尺,要准;心里的秤,要平。”
下课钟响,学员鱼贯而出。一名少年留在原地,反复练习画方格。
李瑶在廊下等他:“你为何不走?”
“我想多练。”少年抬头,“我爹病了,家里全靠我。若能当吏员,每月有工钱,还能免赋役。”
李瑶递过一张纸:“这是今日课程要点,拿去抄。”
少年接过,深深一揖。
当晚,李震独坐书房,翻阅《工分总录》。李瑶推门而入,手中捧着新册。
“新学班首日出勤率九成,曲辕犁订单增至百架,纺纱日产量突破五百斤。”她顿了顿,“百姓称工分牌为‘李家票’,坊间已有人愿用铜钱换工分。”
李震搁下笔:“人心动了。”
“但有人开始囤积工分牌。”李瑶道,“想抬价倒卖。”
李震抬眼:“查出来,工分作废,列入黑名单,三年不得领抚恤、不得入学。”
“已拟好条文。”
李震点头:“明日贴出去。新政的工分,只换实利,不许投机。”
李瑶退出。李震起身,推开窗。夜风拂面,远处工坊灯火未熄,隐约传来纺机嗡鸣。
他取出乾坤万象匣,指尖轻抚匣面。匣体微震,光幕浮现:“历史修正值:+203”。
他闭目片刻,再睁眼时,已无波澜。
次日清晨,劝学所外,孩童排队领取新印的《识字歌》。一名老农牵着孙子,指着墙上新贴的告示:“看见没?工分换粮,童叟无欺。李家……是真要让人活。”
孙子仰头:“爹,我也想去工坊。”
老农摸了摸他的头:“等你识了字,就去。”
学堂内,新学班学员正在练习画田亩图。一名少年笔尖顿住,墨迹在纸上晕开一小团。他盯着那团墨,忽然抬头,看向窗外——
阳光正照在工分牌上,金属边缘泛出刺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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