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敌已散,无再战之力。”李骁道。
李震点头,未语。他望向黄河,浊流依旧,浮尸随波而下。炮阵方向,硝烟未散,几匹战马在土垄间徘徊,啃食焦草。
李瑶走来,递上一份密报:“并州守将已下令清查城内李氏细作,关闭所有坊市,严禁出入。”
“他在等。”李震道,“等一个说法,等一个能让他继续效忠的理由。”
“他已经没有了。”李骁接过话,“主帅败而不归,兵溃而不援,城闭而不纳——他效忠的,不过是一具空壳。”
李震转身,步入内堂。案上铜哨依旧静卧,他伸手,将哨身翻转,露出底部刻痕——乃李骁幼时所刻,歪斜却清晰,为“父”字。
他指尖抚过刻痕,忽闻外间一声急报。
“风筝线断,文书落于敌营西南角,已被抢夺!”
李震未动,只道:“再放一只。”
第二只风筝升空,形制如前,然竹筒内所载非劝降书,乃李瑶所拟《平西王十大罪状》,附阵亡将士名录,列其滥征民夫、私改水道、勾结外敌诸事。此书专为动摇军心而设,不求人人得见,但求一传十,十传百。
李瑶立于风中,见风筝渐远,忽道:“他若不死,必恨水闸。”
“那就让他恨。”李震道,“恨得越深,越不敢修。”
李骁低头,见自己掌心有裂口,渗血未止。他未包扎,只将手按在城垛之上,留下一道血印。
李瑶取来布条,递上。李骁摇头,反将布条递给身旁一名伤兵。
伤兵接过,低声道谢。李骁只点头,目光仍望向北方。
李毅自密道归来,衣袍尽湿,发梢滴水。他径直走向李震,呈上一枚铁牌——乃水闸机关室墙内暗格所取,刻有“千机分支”图腾,为启动反涌系统的凭证。
“已毁其余三处机关图,仅留此牌为证。”李毅道。
李震接过铁牌,放入袖中。他知此战虽胜,然机关图谱若外泄,必成后患。故令李毅亲毁备份,以防再被敌所用。
李瑶调出账册,核对火药消耗。此役共用开花弹十七发,火药车五辆,损炮一门。她提笔记录,注明“战后需补铸炮管两具,硝石采购量增三成”。
李骁下令清点战果:斩首八百二十三,俘敌四百一十六,毁浮桥一座,焚粮草三万石,断敌退路五道。他将战报交予李震,未加评述。
李震阅毕,将战报投入火盆。火焰吞没纸页,墨字蜷缩成灰。
他走出城楼,立于瓮城之内。此处地势低洼,平日为屯粮之所,今已清空。他抬头,见风筝仍在天上,随风飘荡,线轴渐松。
忽然,一只箭自远处射来,直取风筝。
箭未中,落于城外荒地。
又一箭射出,仍偏。
李震未避,只凝视那线轴转动,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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