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窟的晨雾裹着馊水的酸腐味,像块湿抹布糊在人脸上。曹丕把半块发霉的黑面包塞进曹植怀里时,指尖触到弟弟后背的骨头——那是长期饥饿留下的嶙峋轮廓。六岁的孩子已经学会用破布把面包层层裹紧,仿佛这样就能挡住无处不在的饥饿。面包表皮的霉斑像层绿色的苔藓,曹植却小心翼翼地用舌尖舔了舔边缘,大概是在回味昨天那口带着酵母香的碎屑。
“哥,曹彰又在发抖。”曹植的声音压得极低,眼角飞快瞥向蜷缩在墙角的三弟。四岁的曹彰把脸埋在曹丕破旧的衣襟里,冻得发紫的小手死死攥着哥哥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昨天就是这双小手没抓稳,让曹彰饿极的哭声引来了巡逻队的大狼犬,他们在堆满废料的巷子里被追了整整三条街,直到典韦用捡来的铁棍砸瘸了狗腿才得以脱身。现在那根铁棍就靠在墙角,顶端还沾着暗褐色的狗血。
曹丕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搓了搓冻得僵硬的脸颊。对面酒馆的橡木后门已经吱呀作响,门轴转动的声音像老人咳嗽。他数着墙上斑驳的砖缝——还有七块砖,学徒就该出来倒残羹了。这是他们今天唯一的食物来源,比巷尾那三个被秃鹫帮霸占的馊水桶靠谱些。上周有个新来的乞丐不懂规矩,伸手去桶里捞东西,被铁钩划开了肚子,现在那片地面还泛着黑红色。
“砰!”
木桶砸在石板地上的闷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它们扑棱棱的翅膀带起几片枯叶。曹丕像离弦的箭般冲出去,破草鞋踩在积水里溅起浑浊的水花。但两个膀大腰圆的乞丐像两座肉山横在面前,他们裸露的胳膊上布满青紫的伤痕,其中一个用铁钩扒拉着桶底的肉渣,指甲缝里嵌着的干涸血垢在晨光下泛着黑褐色。那是秃鹫帮的打手,左耳朵缺了半块,据说去年被只发狂的烈雀啄掉了。
“小崽子滚开!”铁钩猛地挥过来,擦着曹丕的耳朵钉在地上,激起的泥点溅了他满脸。馊水的酸臭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孔,曹丕却死死盯着桶里漂浮的白菜叶——那下面沉着块带筋的肉,足够三个弟弟啃上半天。
曹植吓得把面包往怀里按得更紧,怀里的破布被揉成了团。曹彰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后脑勺抵着曹植的胸口,像只受惊的幼鼠。曹丕按住弟弟们的肩膀往后退,喉咙突然发紧——他看见那个缺耳朵的乞丐正用铁钩挑起那块肉,往自己嘴里塞。
“哥,我冷。”曹植的声音带着哭腔,单薄的身子在晨风里抖得像片枯叶。他那件打着补丁的单衣还是去年的款式,袖口已经磨得能看见骨头,手腕处有道新添的划伤,大概是昨天翻墙找食物时被铁丝划的。
曹丕摸了摸三弟冻裂的脸颊,皲裂的皮肤像干涸的土地般起皮。他正想把身上唯一那件满是破洞的棉袄披在弟弟身上,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眼前瞬间炸开无数金星,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操!”视线在瞬间的模糊后聚焦——秃鹫那张布满刀疤的脸正凑在眼前,鼻梁上的旧伤像条扭曲的蜈蚣。他手里的铁棍还在往下滴着锈水,大概是刚从哪个臭水沟里捞出来的。夏侯和许褚倒在三米外的垃圾堆里,前者额角淌下的血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染红了片烂菜叶;后者被踩断的木棍还攥在手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小杂种,敢抢老子的地盘?”秃鹫一脚踩在曹丕手背上,厚重的军靴碾过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昨天让你跑了是老子仁慈,今天正好把你那两个小崽子扒了皮,送去培育屋换只绿毛虫!”他往地上啐了口浓痰,黄黑色的黏液溅在曹丕的裤腿上,“听说培育屋的老家伙就喜欢嫩皮,能剥下来做虫饵。”
剧痛从指尖蔓延到天灵盖,像有无数根钢针在扎。曹丕看着曹植把曹彰死死按在怀里,两个弟弟的脸都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曹植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大腿,大概是想用疼痛压制恐惧。一股滚烫的血气突然冲上喉头——他不是那个刚穿越时还对联盟抱有幻想的蠢货了。
这两年在垃圾堆里抢食物、被野狗追、看着同伴饿死的日子教会他太多事。去年冬天,那个给了曹彰半块饼干的老婆婆,就是因为多管闲事被秃鹫帮打断了腿,最后冻死在雪地里。联盟的告示牌上写着“人人平等”,但当他抱着发高烧的曹彰跑了三公里找到精灵中心时,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只是用消毒水泼了他一脸,说“乞丐的命不值钱”。那些穿着干净制服的联盟成员,路过贫民窟时总会捂住鼻子,仿佛这里的空气都带着原罪。
善良是会死人的。
这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般烫在脑海里。曹丕猛地张开嘴,用尽全力咬向秃鹫的脚踝,牙齿穿透肮脏的裤腿陷入皮肉,尝到的血腥味比馊水桶里的酸腐味更刺鼻。他听见秃鹫的惨叫像杀猪般响起,周围看热闹的乞丐都停下了动作,手里的破碗和铁钩掉在地上发出叮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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