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走出铺门时,阳光正好。那个单薄却挺直的身影,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毅然走向了迷雾重重的阴谋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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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薇没有直接去找张癞子。她知道,那种滚刀肉,没有确凿证据或足够威慑,绝不会轻易开口。
她先去了镇派出所,没有进去,而是在对面街角的小卖部买了包烟,跟闲聊的老板娘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案子情况和张癞子的近况。得知张癞子最近好像手头阔绰了点,常在小酒馆吹牛,但案发后似乎有点躲着人。
然后,她雇了辆路过的驴车,来到了王建军所说的那段出事的老国道。这里确实偏僻,路面坑洼,一边是陡坡,一边是荒草丛生的林地。她仔细勘察了路面,尤其是公安划出的刹车痕和疑似撞击点附近。她用皮尺测量,用粉笔做标记,甚至趴在地上,用放大镜仔细观察路面和草丛,寻找任何可能的遗漏线索——另一辆车的轮胎印?挣扎的痕迹?不属于王建军卡车的物品?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处远离主刹车痕的草丛深处,她发现了几滴已经发黑、不太显眼的**滴落状血迹**!位置很奇怪,不像是撞击喷溅,更像是从移动的物体上滴落的!她小心翼翼地用干净布条取样保存。
接着,她找到了那个荒废的农机站。院子很大,堆满了生锈的废铁和杂草。她根据王建军的描述,找到了他停车的位置。地上还有清晰的卡车轮胎印和几滴油渍。她以卡车为中心,仔细搜索周围。
在一个偏僻的墙角,她发现了一些杂乱的脚印和几根**被踩进泥里的烟蒂**(不是王建军抽的便宜牌子)。最让她心跳加速的是,在墙角一堆破麻袋下面,她发现了一小团**被随意丢弃的、沾着暗红色污渍的灰色劳动布碎条**!看质地和颜色,和王建军描述的极其相似!
她屏住呼吸,用镊子小心地将布条夹起,放进准备好的干净纸袋里。心脏狂跳不止!如果这布条上的血迹和伤者有关,那它出现在这里,而不是牢牢卡在王建军的车底,就彻底证明了栽赃!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吊儿郎当的口哨声!
“哟!这不是东街裁缝铺的李老板吗?跑这荒郊野岭来捡破烂啊?”
李薇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
只见张癞子叼着烟,斜靠在一个生锈的铁架上,脸上带着戏谑和不怀好意的笑容,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他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李薇。
李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脸上却迅速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无奈:“是癞子哥啊?唉,别提了,接了个急活,客户要的这种灰色劳动布镇上断货了,听说这旧农机站 maybe 有点废弃的劳保用品,过来碰碰运气,结果啥也没找到。真是白跑一趟。”
她晃了晃手里空空的布包,语气自然,仿佛真是来找布料的。
张癞子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她,目光在她手中的布包和略显凌乱的周围扫过,嘿嘿笑了两声:“李老板真是勤快。不过这地方晦气,刚出了车祸,公安都来好几趟了,我劝你啊,少来为妙。”
他的话像是好心提醒,实则带着试探和威胁。
李薇顺势露出害怕的表情:“哎呀!真的啊?那我可得赶紧走了!谢谢癞子哥提醒!”她装作匆忙的样子,转身就要走。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李薇似乎无意间脚下一滑,“哎呀”一声,身体踉跄着撞向张癞子!
张癞子下意识伸手扶她。李薇的手看似慌乱地在他胳膊上一搭一撑,指尖却飞快地在他袖口一处不太显眼的、深色的、已经发硬的污渍上用力蹭了一下!
“对不住对不住!”李薇连忙站稳,道歉,眼神飞快地瞥过自己的指尖——那里沾上了一点微不可察的暗红色!
是血?!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张癞子似乎并未察觉,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走路看着点!赶紧走吧!”
李薇不敢停留,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快步离开农机站,直到走出很远,确认张癞子没有跟来,才靠在路边一棵树上,大口喘气,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证据!她可能找到了关键的证据!那处血渍!那团丢弃的布条!还有草丛里的滴落血迹!
她不敢耽搁,立刻返回镇上。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派出所。
这一次,她径直走了进去,找到了负责此案的民警,平静却坚定地说:
“同志,我要报案,并提供关于王建军车祸案的新线索。我怀疑,这是一起栽赃陷害案。我有证据。”
她将小心保存的滴落血迹样本、那团灰色劳动布碎条,以及——最关键的她指出了张癞子袖口疑似血渍的线索,清晰地、有条理地进行了陈述,并重点强调了血衣布料与伤者衣着不符、布条卡藏位置蹊跷等疑点。
接待她的民警听完她的叙述,看着她提供的物证(尤其是那团在农机站找到的布条),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些线索,确实与之前的判断有重大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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