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大潮只剩一日,泉州港的空气里都透着紧绷的气息。东溪口的土炮台上,王铁蛋正领着工匠往夯土墙里填混了糯米汁的碎石,阿里蹲在一旁调试新做的石弹箭——箭头上裹了两层铁皮,重量比之前重了三成,王铁蛋举起石弹箭往地上磕了磕,满意点头:“这下就算是青铜炮筒,也能砸出坑来!”
不远处,张勇带着水师士兵检查连环铁索,新换的铁链比之前粗了一倍,上面焊满了三寸长的尖刺,士兵们把铁索一端固定在岸边的石墩上,另一端拴在绞车的齿轮上,张勇亲自转动绞车,铁索在水里划出深色的痕迹,他沉声道:“大潮时水流急,得安排人盯着绞车,一旦元军的船进来,立刻拉索,别给他们挣脱的机会!”
许成的义军则在东溪口的浅滩上挖陷坑,坑底埋着削尖的木刺,上面铺着稻草和浮土,李三拿着铁锹用力铲土:“俺们挖了五十多个陷坑,元兵只要敢登陆,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许成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张弩,试了试弓弦:“再把连发火弩的箭囊装满,等元军的人一掉进陷坑,就用弩射,别给他们爬出来的机会!”
赵昺正和蓝飞虎、赛义德在临时营帐里议事,蓝飞虎刚从畲族部落回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畲族的兄弟已经在潮州到泉州港的路上设了哨卡,只要海盗的船一动,他们就会放狼烟报信。不过畲族首领说,最近潮州城里多了些陌生的波斯商人,看着像是元军派来的细作。”
赛义德脸色一变:“波斯商人?除了我的商队,很少有波斯商人会去潮州!这些人很可能是阔里吉思派来的,想打听咱们泉州港的布防!”
“不仅如此,”赵昺拿出一张纸条,是林文刚送来的,“林文说,昨晚看守城西粮仓的士兵,发现有人在粮仓附近徘徊,那人穿着流民的衣服,却戴着一双波斯样式的皮靴——阿福之前说,他把火药藏在城西破庙,咱们虽然找回了火药,但说不定还有其他细作藏在流民里。”
“俺去查!”许成立刻站起来,“流民都是俺们义军接待的,俺熟悉他们的样子,只要有陌生人,俺一准能认出来!”
赵昺点头:“好,你带几个可靠的兄弟去流民营,悄悄查,别打草惊蛇。另外,让林文把粮仓和火药库的守卫再加一倍,不管是谁,没有令牌都不能靠近。”
许成领命刚走,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亲兵匆匆跑进来:“殿下!许统领在流民营抓住了一个人,那人身上藏着一张布防图!”
众人立刻起身,跟着亲兵往流民营赶。流民营里,许成正按着一个穿灰布衣服的汉子,汉子怀里的布防图掉在地上,上面画着东溪口土炮台和连环铁索的位置,还有用波斯文写的小字。赛义德捡起布防图,看了一眼就怒声道:“这上面写着‘大潮时从东溪口左侧水道进攻,避开铁索’——他是元军的细作,想把咱们的布防告诉阔里吉思!”
汉子挣扎着喊:“俺不是细作!俺只是个卖货的!”许成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冷笑:“卖货的会有布防图?还会写波斯文?你以为俺们好骗?”
这时,阿福从人群里走出来,他指着汉子的脸,声音发抖:“俺认识他!他是潮州海盗的人,上次就是他抓了俺娘,逼俺偷火药的!”
汉子一听,脸色瞬间惨白,再也不敢挣扎。张勇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说!阔里吉思是不是还派了其他细作进来?他们还有什么计划?”
汉子哆哆嗦嗦地说:“没……没有其他细作了!就俺一个!阔里吉思说,让俺摸清东溪口的布防,等大潮时,他会带楼船从左侧水道绕过来,先轰平土炮台,再让海盗从后面偷袭……”
“左侧水道?”赵昺皱起眉,他记得东溪口左侧水道很浅,平时只能过小船,大潮时水位升高,说不定能过楼船。“张勇,你立刻带水师去左侧水道,埋上水下铁刺,再架两架床弩,防止元军从那里偷袭!”
张勇立刻领命,带着水师士兵往左侧水道赶。许成把细作交给亲兵看守,对赵昺说:“殿下放心,俺会看好他,绝不让他跑了!”
赵昺点点头,走到流民营的高处,望着远处的泉州港——渔民们已经把船拖上岸,织坊的妇女们也停止了织布,都拿着工具往东溪口赶,想帮忙加固防线。他心里一阵温暖,转头对身边的蓝飞虎说:“你看,咱们有这么多人帮忙,就算元军来了,也不怕。”
蓝飞虎笑着点头:“是啊,只要咱们同心协力,一定能守住泉州港!”
夕阳西下,东溪口的工地上依旧一片忙碌,土炮台的夯土墙又高了一尺,连环铁索在余晖下泛着冷光,左侧水道里,水师士兵们正埋着水下铁刺。所有人都知道,明天的大潮,就是他们和元军的决战,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阔里吉思来,让他知道,泉州港不是那么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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