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心里一紧——张勇昨天傍晚就出发去泉州了,按路程得三天才能回来,要是硫磺断了,震天雷和福字炮都成了摆设。他正琢磨着,洞外突然传来天地会弟兄的喊声:“赵先生!邵武分舵送硫磺来了!”
赵昺赶紧迎出去,只见两个天地会弟兄扛着个大麻袋,里面装的都是硫磺,还带着张纸条,是林啸写的:“邵武分舵有存货,先送五百斤应急,我已找到造船匠周大锤,三日后带他回寨。”
“太好了!”赵昺接过麻袋,递给身后的亲兵,“送火药坊去,让王匠头赶紧做震天雷,越多越好。”亲兵扛着麻袋跑了,王老铁在一旁笑得眼睛都眯了:“有了硫磺,咱的炮就能响,震天雷就能炸,看元兵还敢不敢来!”
午后的太阳渐高,走马岭的备战还在继续。陷马坑挖够了五十个,松木和铁蒺藜都填好了;两架投石机在木工坊装好,被推到了石墙的两侧,老李正教流民们怎么拉杠杆;织坊里,阿珠带着几个妇女织好了第一批细布,蓝月说要给守墙的弟兄们做新衣裳,让他们穿着暖和些打元兵。
傍晚时分,蓝珠带回了消息:帖木儿的主力到了,两百人,五十匹骑兵,在山下三里外的平地上扎了营,没敢靠近走马岭。“他们在营里架了篝火,好像在商量什么。”蓝珠擦了擦脸上的灰,“我让阿石留在附近盯着,要是他们夜里来偷袭,就放信号弹。”
赵昺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纸筒——是用现代知识做的“信号弹”,里面裹着硫磺和硝石,点燃了能窜起三丈高的红光。“给阿石带两个,夜里看到元兵动,就点一个,咱们这边看到红光,就准备迎战。”
蓝珠接过信号弹,小心翼翼地放进箭囊。她抬头时,正好看到夕阳落在走马岭的石墙上,把石墙染成了金红色,墙下的陷马坑、箭楼的福字炮、还有忙碌的弟兄们,都被裹在这暖光里,竟不像个要打仗的地方,倒像个刚建起的家。
“赵先生,你说咱们能守住吗?”蓝珠突然问,声音轻轻的。
赵昺望着山下的元军营火,又看了看身后的藏兵洞——冶铁坊的锤声还在响,火药坊的烟还在飘,流民安置点的灯已经亮了,阿牛的娘正站在屋门口,往石墙的方向望,像是在等阿牛回来。
“能。”赵昺的声音很稳,“因为咱们不是在守一座墙,是在守咱们的家。”
夜里的风凉了些,赵昺在石墙上守到三更天。蓝珠派来的哨探说,元兵的营里很静,只有几个哨兵在来回走,没要偷袭的样子。他摸了摸腰间的短铳,又看了看箭楼上的福字炮,炮身上的“福”字在月光下泛着淡光——那是王小铁刻的,说要让阿福哥也看着他们守好走马岭。
远处的山道上,突然闪过一点红光——不是信号弹,是火把的光,还带着马蹄声。赵昺心里一紧,刚要喊人,就看到火把旁飘着面小旗,是天地会的“青竹旗”——是张勇回来了!
他赶紧往山下跑,刚到山道口,就看到张勇骑着马,身后跟着十几个弟兄,马背上驮着大麻袋,里面装的都是硫磺和硝石,还有几个陶罐,是赛义德送的火油。“赵先生,幸不辱命!”张勇从马上跳下来,脸上满是风尘,“帖木儿的人在山下扎营,我绕了条小路回来的,没被发现。”
赵昺拍了拍他的肩,没说话,只是望着马背上的硫磺——有了这些,福字炮能响,震天雷能炸,走马岭的墙,就能守住了。
石墙上的哨探突然喊起来:“赵先生!元兵营里有动静!”赵昺抬头望去,只见山下的元军营火突然灭了,接着就传来马蹄声——帖木儿还是要夜里偷袭!
“准备迎战!”赵昺的声音在夜里传开,箭楼上的禁军立刻点亮火把,福字炮的引线被火折子凑近;陷马坑旁的阿牛握紧了手里的长枪,眼睛盯着山下的黑暗;蓝珠带着畲族猎手,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元兵的必经之路旁,箭搭在弦上,只等信号。
月光下,走马岭的石墙像条黑色的龙,护着墙后的人,护着刚长出希望的潜龙寨。赵昺站在石墙上,手里的短铳对准了山下的黑暗——这一仗,他们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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