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金色的阳光驱散了黎明前的最后一丝寒意,也驱散了义庄乱葬岗上空残留的阴煞之气。青州城高大的城墙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巍峨,城头巡逻的兵士身影清晰可见,更夫的梆子声悠远传来,昭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玄诚子道长袖袍一挥,一股柔和的清风托住了近乎虚脱的了尘和尚和心神消耗巨大的云尘,化作一道并不显眼的遁光,悄然越过城墙,落入青州城内。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带着两人来到了城中一处看似普通的清静宅院。
宅院不大,但布置雅致,有阵法遮掩气息,显然是青云宗在青州城的一处秘密据点。
进入静室,玄诚子示意两人坐下调息。他取出一瓶丹药递给云尘:“固本培元,对你心神恢复有益。”又看了一眼了尘,弹指送过一道精纯的剑气,并非攻击,而是蕴含生机的剑意,帮助了尘梳理体内紊乱的气血和佛力。
“多谢道长(前辈)。”两人齐声道谢,服下丹药,闭目调息。
约莫一个时辰后,云尘率先睁开眼,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心神虽未完全复原,但已无大碍。了尘和尚的内伤也在玄诚子的剑意辅助下稳定下来。
玄诚子见两人气息平稳,这才缓缓开口,目光首先落在了尘身上:“了尘大师,小雷音寺佛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青州之地,卷入此事?”
了尘双手合十,坦然道:“阿弥陀佛。贫僧奉师命游历红尘,磨砺佛心。途经青州,察觉黑煞门邪气肆虐,更有金丹邪修现身,故而出面干预。偶遇云施主,见其心性纯良,身怀异术却非邪道,故而相助。”
玄诚子微微颔首,不置可否,又看向云尘:“木师弟传讯于我,言你虽无灵根,却另辟蹊径,于心神一道颇有天赋,更在宗门内引动‘心途’异象,惊动上层。他让我暗中关注,若遇危难,可施以援手。只是没想到,你下山不过数月,便惹出如此大风波,连黑煞门的金丹长老都亲自出手追杀。你可知其中利害?”
云尘心中凛然,知道这是宗门长辈的问询,必须谨慎回答。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恭敬答道:“回禀师叔,弟子离宗,本为归乡了却尘缘,静心修行。不料家中遭当地恶霸与邪修觊觎祖宅,意图不轨。弟子不得已出手周旋,期间偶得先人遗泽,或许因此被黑煞门盯上。至于百草堂之事,乃路见不平,承蒙苏东家信任,结下善缘,不忍见其遭难。弟子行事,但求问心无愧,绝无主动招惹是非之意。”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隐去了养心珠、照心鉴和星陨谷地图等核心秘密,只将冲突归结于家族恩怨和路见不平,并将自己置于被动防御的位置。
玄诚子静静听着,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他沉默片刻,道:“黑煞门乃邪道巨擘,其行事狠辣,睚眦必报。你既已与他们结怨,又被其认定身怀异宝,此事绝不会轻易了结。鬼鸠虽暂退,但黑煞门在青州乃至整个大夏的势力盘根错节,后续报复必然更加猛烈。”
云尘心中一沉,这正是他所担忧的。
“不过,”玄诚子话锋一转,“你既是青云宗记名弟子(外门身份),宗门便不会坐视不理。木师弟已向执律堂禀明情况,宗门会暗中对黑煞门施压,至少让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大规模进犯青州城。但暗地里的手段,防不胜防,还需靠你自己应对。”
云尘松了口气,有宗门作为后盾,压力确实小了很多。他连忙道:“多谢宗门,多谢木师叔和玄师叔!”
玄诚子摆摆手,继续道:“我此次前来,除了受木师弟所托,也奉宗门密令,调查黑煞门近期在青州一带的异常活动。据查,他们似乎在寻找某些与上古‘心修’传承相关的遗迹或宝物。云尘,你可知其中缘由?”
终于触及核心了!云尘心念电转,知道有些信息无法再完全隐瞒,但也不能和盘托出。他斟酌道:“弟子确有一些猜测。家中祖宅下曾有一隐秘石室,其中残留阵法与意念波动,似与心神修行有关。黑煞门觊觎宅院,或与此有关。至于百草堂和义庄之事,弟子也是机缘巧合,发现其中似有上古遗留的痕迹,但具体关联,尚未明晰。” 他巧妙地将线索分散,并未提及已获得的宝物。
玄诚子深深看了云尘一眼,似乎看穿了他有所保留,但并未点破,只是道:“心修之道,玄奥莫测,然其传承早已断绝万年,牵扯极大因果。你既与此道有缘,福祸难料,需谨守本心,好自为之。”
“弟子谨记师叔教诲。”云尘恭敬应道。
玄诚子又看向了尘:“了尘大师,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了尘微笑道:“贫僧与云施主共历患难,也算有缘。如今邪修未退,贫僧愿暂留青州,一则继续追查黑煞门动向,二则也可与云施主论道切磋,共御外邪。待此事稍有平息,再行离去。”
玄诚子点头:“有大师相助,自是好事。既然如此,你们便暂居此院。我会对外放出风声,言你二人已被我带回宗门,以麻痹黑煞门视线。你们可暗中行动,调查黑煞门目的,但切记,金丹期以上,非你二人所能敌,遇之则避,不可硬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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