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在青岛做地铁检修工的第五年,第一次主动申请值夜班。原因很俗,女儿要交私立学校的学费,夜班津贴能多补点。他记得那天是寒露,海风把站台出口的广告牌吹得哗啦响,进站时看了眼电子钟,刚好23点17分,离末班车发车还有三分钟。
青岛地铁1号线的胶州湾海底隧道段是他负责的区域,最深的地方距海平面88米,每平方米要承受三百辆小汽车的压力。老周总说这地方像条埋在海底的铁棺材,尤其是夜班时,隧道里的风带着海腥味,混着电缆的焦糊味,闻多了让人头晕。他熟练地打开工具箱,刚把万用表接上线,站台广播突然“滋啦”一声响,吓了他一跳。
广播里不是平时的女声,而是个沙哑的男声,拖着长长的尾音报站:“下一站,四方……请乘客准备下车。”老周皱起眉,四方站早在三年前就改名叫海泊桥站了,而且末班车的广播应该在二十分钟前就停了。他抬头看站台显示屏,红色数字明明显示着“当前站点:青岛站 末班车已发出”,可隧道尽头竟传来了列车的轰鸣声。
那声音很怪,没有正常列车进站时的刹车声,只有车轮摩擦轨道的刺耳声响,越来越近。老周捏着扳手的手心冒了汗,按规定末班车过后轨道必须断电,这列车是从哪来的?他躲到立柱后往外看,只见一列老式绿皮地铁缓缓驶入站台,车身锈迹斑斑,窗户里透着昏黄的光,和现在青岛地铁统一的银灰色列车截然不同。
列车停稳后,车门“嗤”地一声打开,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比隧道里的海腥味更浓重。老周眯着眼往里瞧,车厢里坐满了人,都穿着深蓝色的旧工装,低着头一动不动。奇怪的是,站台的灯光照进车厢,却照不亮他们的脸,像是有层黑雾裹着。他突然想起年初退休的老王说过,1号线施工时挖穿过老四方的旧工厂遗址,当年有十几个工人在塌方事故里没出来。
就在他想凑近看清楚时,列车突然动了,车门没关,就那样慢悠悠地往隧道里开。老周下意识追了两步,刚跑到站台边缘,就看见车厢里有个人抬起了头。那是张毫无血色的脸,眼睛空洞洞的,嘴角裂到耳根,正对着他的方向“看”。老周浑身一僵,猛地后退撞到工具箱,扳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响声过后,列车和轰鸣声一起消失了,隧道里恢复了死寂。老周捡起扳手,发现手心全是冷汗,工具箱上的温度计显示12度,可他却觉得冷得刺骨。他摸出手机想给调度室打个电话,屏幕却黑着,按了好几次开机键都没反应。站台的应急灯突然开始闪烁,明灭间,他瞥见对面站台的瓷砖墙上,映出了一列列车的影子,正是刚才那辆绿皮车。
老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多年的检修经验让他知道不能慌。他想起隧道里有应急电话,弯腰拎起工具箱就往入口走。脚下的地砖缝里渗着水,踩上去黏糊糊的,借着应急灯的光一看,水里竟飘着几根灰白色的头发。他心里发毛,加快脚步往前赶,没走几步就撞到了什么东西。
是个小女孩,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扎着羊角辫,正背对着他站在轨道边。这个时间怎么会有孩子在这里?老周刚要开口,小女孩突然转过身,他这才发现孩子的脸是青紫色的,眼睛里渗着水,手里还攥着半块发霉的饼干。老周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耳边传来细小的脚步声,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看见前方的应急出口标志才停下,扶着墙壁大口喘气。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轻轻的啜泣声。他不敢回头,掏出兜里的打火机点燃,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四周——这里根本不是应急通道,而是个废弃的站台,墙壁上布满了裂痕,渗着淡黄色的水渍,上面还刻着些奇怪的符号,像古崂山文字的片段。
站台中央立着块生锈的牌子,上面写着“四方站 1987”。老周的心脏差点跳出来,1987年正是那个旧工厂塌方的年份。他突然想起老王说过,当年塌方现场就在四方站附近,后来修地铁时特意绕开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废弃站台?火光摇曳中,他看见墙壁上的水渍慢慢汇聚,形成了一张张模糊的脸,全是青紫色的,和刚才那小女孩的脸色一样。
打火机突然灭了,四周陷入彻底的黑暗。隧道深处传来列车进站的声音,这次格外清晰,还夹杂着人的呼救声。老周摸索着找到墙角坐下,双手抱头不敢出声。他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杂乱的脚步声,有人从他身边走过,带着刺骨的寒意,衣角扫过他的手臂,冰凉黏腻。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终于消失了。老周颤抖着摸出手机,这次竟然开机了,屏幕上显示凌晨2点03分,信号栏是满格的。他立刻给调度室打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调度室吗?我在1号线隧道里,遇到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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