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的中越边境雨雾缠了整三个月,我随工程连在老山背后抢修运输道时,第一次见到那种暗红色的幡旗。那东西插在被炸烂的碉堡残骸上,布料像泡透血的粗麻布,风一吹就发出破哨子似的声响,把雨丝都搅得歪歪扭扭。
班长老顾是上过战场的老兵,看到幡旗的瞬间脸就白了,拽着我们往回退了三十米才敢说话。他说这是越南巫师的骨幡,旗杆里裹着死人骨头,布上浸的不是染料,是掺了尸油的猪血。前两年主攻连推进时,曾在山坳里见过成片的这种幡旗,第二天早起就发现前沿阵地少了七个哨兵,只在帐篷里找到半截带牙印的军靴。
我们的宿营地扎在一处废弃的越南村庄,竹楼大多塌了半边,墙角随处可见没烧尽的黄纸符,符上画着扭曲的符号,像虫子爬过的痕迹。炊事班做饭时总说柴堆里有股腥臭味,后来扒开柴垛,竟翻出个陶罐,罐里泡着七只眼球,浑浊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绿霉,罐口贴着的符纸正是墙角那种符号。
那天傍晚,新兵王小柱突然发起高烧,说胡话时嘴里反复念叨“红眼睛”。卫生员给他打了退烧针也没用,体温越烧越高,皮肤烫得能烙熟鸡蛋。老顾蹲在竹楼门口抽了半包烟,最后从背包里翻出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打开是块桃木牌,上面刻着“敕令”二字,边缘还挂着几枚铜钱。他把桃木牌塞到王小柱枕头下,又在门口点燃三炷香,香头刚燃着就被雨打灭了,烟却顺着地面往竹楼外爬,像条受惊的蛇。
半夜我被一阵窸窣声弄醒,借着透进竹楼的月光,看见王小柱正坐在床边啃自己的指甲,指甲缝里渗着血,他却像没知觉似的。更骇人的是他的眼睛,眼白全变成了暗红色,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正死死盯着墙角的陶罐。我刚要喊人,就见他猛地扑过去抱住陶罐,把嘴贴在罐口用力吮吸,浑浊的液体顺着他嘴角往下淌,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老顾闻声冲进来时,王小柱已经倒在地上抽搐,陶罐摔碎在一旁,七只眼球不知去向。我们按住他时,发现他后颈处多了个黑色的印记,形状和骨幡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老顾脸色铁青地说这是中了“尸眼降”,越南巫师能用死者眼球做引,操控活人的神智,再把人变成替死鬼。他让我们找来雄黄和白酒,调成糊状敷在王小柱的印记上,刚敷上去就冒起白烟,伴随着皮肉烧焦的臭味,王小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浑身皮肤下像是有东西在蠕动。
第二天团部派来两个陌生人,一个穿黑色唐装的中年人,手里拄着根刻满纹路的拐杖,另一个是二十多岁的青年,脸色苍白得像纸,却有双异常锐利的眼睛。他们没带任何证件,营长见了却毕恭毕敬,只说是上面派来的“技术支援”。中年人走到王小柱床边,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捡起地上的符纸闻了闻,说这是越南“bùa ng?i”里的害降,施术者应该就在附近的山洞里。
青年从背包里拿出个罗盘,指针疯了似的转个不停,最后指向西北方向的鹰嘴崖。中年人让我们备好雄黄、糯米和黑狗血,叮嘱所有人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回头。出发前他给每人发了张黄符,上面画着和老顾桃木牌相似的符号,说这是茅山派的护身符,能挡邪祟。
鹰嘴崖下果然有个隐蔽的山洞,洞口挂满了骨幡,风一吹就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比战场上的炮弹声还要渗人。洞口的泥地上布满脚印,却都是朝向洞内的,没有一个出来的。中年人让青年在洞口摆上罗盘和桃木剑,自己则点燃三炷香,香头这次稳稳燃着,烟笔直地往洞里飘。
没过多久,洞里传来女人的哭声,夹杂着铜钱碰撞的脆响。我攥着手里的工兵铲,手心全是冷汗,忽然感觉后颈发凉,像是有人在背后吹气。老顾突然低喝一声“别回头”,我才发现自己的脖子已经不受控制地往后转,幸好胸前的黄符发烫,才猛地回过神来。
青年突然举起桃木剑,朝洞口甩出一张符纸,符纸刚碰到骨幡就燃了起来,火光中我看见幡旗上的图案在扭动,像是活了过来。洞里的哭声突然变成尖啸,一股腥风从洞里涌出来,带着浓烈的尸臭味,几个新兵当场就吐了。中年人拄着拐杖往洞里走,拐杖每敲一下地面,就有一道白光从地面冒出来,那些扭曲的影子碰到白光就缩了回去。
我们跟在后面进了洞,洞里堆满了陶罐,每个罐口都露着半截骨头,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符纸,墙角坐着个穿黑色法袍的老头,干瘦得像具木乃伊,眼睛深陷在眼眶里,正用枯树枝似的手指摆弄着几只眼球。他见我们进来,突然咧嘴笑了,露出漆黑的牙齿,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咒语。
中年人突然大喝一声,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洞里的陶罐瞬间全部炸开,里面的骨头飞了起来,却在离我们一米远的地方停住了。青年趁机甩出桃木剑,剑头带着火光直刺老头,老头却突然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一件法袍,袍子里掉出个布偶,布偶身上扎满了银针,背后写着王小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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