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梅雨季,我搬到了城南路23号院。那是栋爬满爬山虎的六层老楼,墙皮斑驳得像老人的手背,楼道里永远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不知谁家熬中药的苦涩。我租的是四楼西户,前任租客走得匆忙,门框上还留着没撕干净的春联残片,红纸上的“福”字被雨水泡得发黑,像个模糊的血手印。
搬进去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了三楼的老太太。
那天傍晚我扛着纸箱上楼,走到三楼转角时,忽然听见“咔哒”一声轻响。循声望去,301的门虚掩着一道缝,门后站着个穿藏青色斜襟衫的老太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银簪绾在脑后。她的脸很白,不是健康的肤色,是那种长时间不见阳光的苍白,眼睛却亮得异常,正死死盯着我手里的纸箱。
我朝她笑了笑,想说句“阿姨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的眼神太奇怪了,没有温度,也没有情绪,就像在看一件物品,而不是一个人。我低头快步上楼,身后传来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那道目光却像粘在我背上,直到我打开自家房门,关上门的瞬间,还觉得后颈凉飕飕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总能在楼道里遇到她。有时是早上七点,我背着包准备上班,她就坐在三楼楼梯口的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一双没绣完的布鞋,银灰色的线在布面上穿梭,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有时是晚上十点,我加班回来,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几盏,昏黄的光线下,她站在301门口,背对着我,身形佝偻,藏青色的衣衫在黑暗里融成一团,只有那根银簪反射着微弱的光。
我从没听见她说过话。有一次我特意在楼梯口放慢脚步,想跟她搭句话,她却突然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嘴角慢慢往上扯,像是在笑,可那笑容比哭还让人难受——她的嘴角扯得太开了,超出了正常的弧度,露出的牙齿又黄又稀,像老玉米的颗粒。我吓得赶紧上楼,回到家后,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心脏“咚咚”地跳,总觉得刚才那个笑容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怪事是从第七天开始的。
那天晚上我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沙沙”声吵醒。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用砂纸磨墙,又像是有人在翻动书页。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那“沙沙”声还在继续,断断续续,从客厅传来。
我以为是老鼠,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客厅里空荡荡的,家具都保持着我睡前的样子,只有阳台的窗户开着一条缝,风从外面吹进来,吹动了窗帘,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我走过去关上窗户,刚转过身,忽然瞥见沙发上放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双绣花鞋。
鞋是深蓝色的缎面,鞋头绣着一朵暗红色的花,针脚细密,绣得很精致。可那双鞋太小了,顶多只有三四岁孩子的脚能穿进去。我明明记得白天打扫客厅时,沙发上什么都没有,这双鞋是从哪儿来的?
我蹲下身,仔细看着那双鞋。缎面很旧,边缘有些磨损,暗红色的花瓣上像是沾着什么东西,凑近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腥气,混合着霉味,跟楼道里的味道很像。我伸手想去碰,手指刚碰到鞋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哒”一声——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客厅里空荡荡的,门好好地关着,锁芯也没有动过。可刚才那声音太清晰了,就像有人站在门外,用钥匙转动了锁芯。我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一片漆黑,声控灯没亮,什么都看不见。
那天晚上,我抱着枕头在沙发上坐了一夜,那双绣花鞋就放在茶几上,我不敢碰,也不敢扔。天快亮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醒来时,茶几上的绣花鞋不见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我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觉,可接下来的几天,怪事越来越多。
每天早上醒来,我都会在门口发现一双湿漉漉的脚印,从楼梯口一直延伸到我家门口,脚印很小,像是孩子的。我问过楼下的邻居,他们都说没见过什么孩子。有一次我特意在门口放了一盆仙人掌,第二天早上,仙人掌被打翻在地,泥土撒了一地,脚印却绕过仙人掌,依旧停在我家门口。
更可怕的是晚上。只要我一关灯,就能听见“咚咚”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上来,走到我家门口,然后停下来,接着就是“咔哒咔哒”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门。我不敢开门,也不敢出声,只能缩在被子里,捂着耳朵,直到天亮,脚步声才会消失。
我开始留意301的老太太。有一次我故意在楼道里磨蹭,看见她坐在楼梯口绣鞋,手里的银灰色线变成了暗红色,布面上绣的图案跟我那天晚上看到的绣花鞋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我鼓起勇气问她:“阿姨,您绣的这是什么花啊?”
她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嘴角又开始往上扯,还是那个诡异的笑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沙哑的声音说:“给我的囡囡绣的……她等着穿呢。”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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