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深秋,我跟着地质队进昆仑山西段做矿脉普查。我们的营地扎在昆仑河支流的冲积扇上,向北走三公里就是终年不化的冰川,夜里能听见冰裂的闷响,像巨兽在地下翻身。
我是队里最年轻的技术员,负责记录岩层标本和坐标。队长老周五十出头,右脸有块月牙形的疤,是年轻时在可可西里遇熊留下的。还有两个藏族向导,丹增和他侄子平措,叔侄俩都沉默寡言,每天天不亮就去捡干牦牛粪,堆在帐篷角落,粪便冻得硬邦邦,烧起来有股焦糊的腥气。
进营地的第七天,天开始下雪。起初是细碎的雪粒,打在帐篷布上沙沙响,到了傍晚就变成鹅毛大雪,能见度不足五米。老周用卫星电话联系大本营,信号断断续续,只听清“未来三天有暴风雪,待在营地别外出”。
那天夜里我睡得不安稳,总觉得帐篷外有东西在走。不是风刮动帐篷的声音,是实打实的脚步声,沉重,缓慢,每一步都像踩在积雪下的冻土层上,震得帐篷杆微微发颤。我裹紧睡袋,眼睛盯着帐篷门帘,外面的雪光透过帆布,在地上投出模糊的影子,像棵弯腰的树,又像个站着的人。
凌晨三点,平措突然掀开我的帐篷门帘。他只穿了件单衣,脸色惨白,手里攥着把藏刀,刀刃在雪光下泛着冷光。“跟我来。”他的汉语很生硬,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来不及多问,抓起冲锋衣就跟他往外跑。
雪已经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把雪地照得像铺了层银箔。平措带我往营地西侧的山坳跑,那里是我们堆放设备的地方。快到山坳时,我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不是风声,也不是动物叫,是低沉的呜咽,像石头在磨石头,又像有人在冰洞里哭。
山坳里的景象让我浑身的血都冻住了。我们堆在那里的三台地质雷达,有两台被砸得稀烂,金属外壳像揉皱的纸,里面的线路板碎成了渣。雪地上有一串脚印,比脸盆还大,五个脚趾分得很开,趾尖有清晰的爪痕,深深嵌进冻土里。脚印旁边,放着半块黑色的鳞片,有手掌那么大,表面像涂了层油,在月光下泛着暗紫色的光,摸上去又冷又滑,像蛇皮,却比钢铁还硬。
“是‘雪蛟’。”丹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手里拿着串佛珠,珠子被他攥得咯咯响。他说这是昆仑山里的神兽,藏语里叫“鲁”,住在冰川深处,平时不出来,只有遇到大的地质变动,或者有人惊扰了它的巢穴,才会现身。
老周第二天早上才知道这事,他蹲在脚印旁边看了半天,又摸了摸那片鳞片,脸色铁青。“这不是普通的动物脚印,”他说,“你看这爪痕的深度,至少得有千斤重,而且它是直立行走的。”我们顺着脚印往冰川方向走,走了大概两公里,脚印突然消失在一道冰裂缝前。裂缝有三米多宽,深不见底,往下看能看见暗蓝色的冰壁,壁上结着长长的冰柱,风从裂缝里灌出来,带着股腐臭的气息。
当天下午,天气突然变了。原本晴朗的天空,西边突然涌来黑压压的乌云,像墨汁泼在天上。丹增突然跪下来,对着冰川的方向磕头,嘴里念着经文。他说雪蛟要发怒了,得赶紧离开这里。老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撤营,往南走二十公里,到有信号的地方等救援。
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冰川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像原子弹爆炸。抬头看去,那道冰裂缝突然扩大,冰块像瀑布一样往下掉,烟尘里,有个黑色的影子从裂缝里探出来——不是头,也不是身子,是一截长长的脖子,比卡车还粗,上面覆盖着黑色的鳞片,鳞片边缘有金色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着光。脖子往上伸了大概十几米,然后停住,像是在观察我们。
我吓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标本盒“啪”地掉在地上。那东西好像察觉到了,脖子慢慢转过来,朝着我们的方向。我这才看清,它的头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窟窿里冒着淡蓝色的光,像鬼火。它张开嘴,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牙齿上挂着冰碴,嘴里喷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成了白色的雾。
“快跑!”老周大喊一声,我们转身就往营地跑。身后的巨响越来越近,地面在震动,积雪从山坡上滑下来,形成了小规模的雪崩。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东西已经从冰裂缝里爬了出来,身体像条巨大的蛇,却长着四条腿,腿上的爪子有半米长,踩在冰面上,冰面瞬间裂开。它的尾巴扫过旁边的小山,小山直接塌了半边,碎石和积雪朝着我们涌来。
我们拼了命地跑,丹增和平措在前面带路,他们对地形熟,专挑地势低的地方躲。雪崩追着我们的脚后跟,好几次我都感觉后背被雪埋住了,又被老周拽了出来。跑了大概半个小时,我们躲进了一个山洞里。山洞很小,只能勉强容下四个人,洞口被一块大石头挡住,只留了条缝。
透过石缝,我看见那东西停在我们之前的营地那里。它低着头,用鼻子嗅着地上的痕迹,然后突然抬起头,朝着山洞的方向看过来。它的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里,蓝色的光变得更亮了,像是能穿透石头。我赶紧捂住嘴,不敢出声,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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