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路上我再跟你解释吧。”
你又转回去看向国王,冲他轻轻挥了挥手:“今天谢谢你啦,我现在要回去了,下次见。”
“下次见,”国王也挥挥手回应你的告别,然后抓住缰绳,脚一蹬,整个人便利落地坐上了马鞍,“今天您看起来不太开心。”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只是想让您知道,如果您下次心情不好的话,承轴自由市随时欢迎您。”
面对这样体贴的关心,你自然欣然接受:“我会的。”
在巫师的催促下,你和国王再次互相道别,便被巫师拉着向城门处走去。
走了两步路,你抬起头,才发现巫师一直在气鼓鼓地看着你:“干嘛呀,来接我就这么不开心吗?”
“你知道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巫师和你相牵的手重重地捏了捏,但并不会让你感到疼痛,“我饭都没吃,一接到信就赶来接你,你却和不知道哪来的野男人在开开心心地吃晚餐......”
“噢~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也应该一直饿着肚子等你来咯?”
看着巫师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委屈,你都怕自己把他逗哭了,赶紧开口补救:“哎呀,我本来是自己去吃的,这是特兰的哥哥,正好遇见就一起吃饭了。”
“他人很好的,你别这么说人家。”
巫师的脸色本来缓和了一点,但听到你的后半句话,一下子又沉下去了:“你认识他多久了,为什么这么维护他!”
“说实话,比认识你久。”
这句话威力很大,你成功地把巫师气得再也不说话了,只闷头拉着你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嘶,死嘴,又没忍住。
你先是“哎哟哎哟”叫唤了两声,然后停住脚步,直接蹲了下来,用可怜巴巴的声音道:“脚扭了,走不动了。”
原本还在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的巫师一个旋转就在你面前蹲下,紧张兮兮地开始查看你的情况:“哪只脚扭了?左脚还是右脚?很疼吗?”
“都怪你,干嘛走那么快!”
你趁机又数落了巫师几句,他瞬间就把之前的生气忘了个干干净净,一脸愧疚地把你抱了起来往前走。
这招好用得都让你有点上瘾了,为了不让巫师反应过来,在到达城门之前,你的小嘴叭叭着就没停过,他则是连连点头,顺便附和两句,再关心一下你的脚踝。
糟糕,你好像变得越来越坏了。
等走出城门,周围都没有人了的时候,巫师才从戒指里掏出扫帚,先是将你放了上去,然后自己才骑上扫帚,用长袍将你裹得严严实实的。
你想钻出来,却被巫师摁着脑袋又塞了回去:“一会儿风大,一直吹你又得喊头晕。”
“躲好。”
巫师很少用这么强硬的语气跟你说话,这也就说明,其实他根本就还没消气,只是你扭伤脚踝的优先级要更高一些。
不过这样的话,他基本上也就不会再追究了,你心满意足地抓住他的长袍,只露出一双眼睛观赏残存的晚霞。
......
长发公主的裁决下来的时候,你正躲在藏书馆里试图找到和魔泉有关的书籍。
“特兰必须被剥夺所有魔力,并且消除记忆。”
你看着巫师,下意识地想出声申诉,但又很快意识到,对于长发公主犯下的罪行来说,这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
只不过是让他回归到他应该过的生活之中而已。
“这已经是和其他巫师塔协商之后的最轻惩罚了,”巫师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被袭击的巫师塔张口闭口就是死刑,我只能争取到这种程度。”
“这已经很好了,谢谢你,涅尔瓦,我只是有点......”
不知道是因为舍不得,还是因为恨铁不成钢,你觉得你现在很想哭。
巫师安慰地拍了拍你的背:“这个裁决,我想还是由你亲自跟他说比较好。”
“由你来说的话,他也许就不会那么......总之,不会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你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关押长发公主的房间前,感觉从来没有一刻会比此刻更让你感到畏惧和不安。
明明是给长发公主的惩罚,你却比他还害怕听到这个消息。
但拖延是没有用的,该做的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在门口徘徊了很久,你最终还是推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
在上次你说过之后,长发公主便不再把房间弄成黑灯瞎火的样子了,而是把窗帘拉得很开,让阳光尽数倾洒进房间里,将地毯都晒成暖烘烘的蓬松样子。
“您来啦。”
长发公主一如既往地坐在角落,听到动静,他飞快地转过头,发现是你后,便开开心心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你:“我还在想您今天为什么还不来呢。”
你基本上每天都会来看长发公主,给他带点吃的或者玩的,让他被关在房间里的时光也不至于太难熬。
“你的判决下来了。”
看着长发公主的笑容,你却没法挤出一丝笑意,只能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快刀斩乱麻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你要被剥夺所有魔力,记忆也必须被清除。”
长发公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然后是难以掩饰的惊愕:“为什么?”
“如果要让我这样活着,还不如判处我死刑。”
“你还想死?”你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愤怒的情绪也涌上心头,“这甚至已经是涅尔瓦争取之后的结果了,我们尽力帮你,你却这么看轻自己的生命?”
“特兰,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不......”
长发公主几乎是哽咽着开口。
“那您怎么办?我才是您最可靠的保障,没了魔泉,没了我,就算是只靠灰,您也只是勉强支撑着活下去而已。”
“我走了,您要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直视着长发公主的眼睛,冷声道:“只要还活着,就有办法。你存在的意义也不是作为我的魔力储备,你不需要将我纳入考虑范围,你只需要准备好开启一段崭新的生活。”
“特兰,将你带回来,是我的错误。”
长发公主抓着你的手慢慢松开,无力地跪坐在地上。
你低下头,看见了他身下那块地毯上,一滴一滴晕开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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