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把电瓶车停在花店门口,锁好车。那株白玫瑰还在风里晃,新叶探出一点绿。他看了眼,转身就走。
手机在兜里震起来。
是沈墨。
“老城区文渊斋,修笔铺子,店主昨晚被发现死在店里。初步排除盗窃,但地面有拖痕,桌上茶杯翻了,像是打过架。家属说老人从不惹事,也不认识外人。你来一趟。”
“知道了。”丁浩挂了电话,推车掉头。
文渊斋在巷子深处,门脸窄,招牌木头旧了,字迹磨得有点模糊。沈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记事本。法医刚走,箱包收在一边。
“人是早上六点被邻居发现的。”沈墨递过鞋套,“说是门没锁,老人倒在八仙桌旁,头歪着,嘴边有一点白沫。医院说是脑溢血。”
丁浩点头,套上鞋套进去。
铺子里墨味浓,混着一点铁锈气。墙上挂满毛笔,笔架排列整齐,一支都没少。八仙桌上有砚台、镇纸、半张写废的宣纸。茶壶倒在一边,茶水浸湿了桌角。
他走到笔架前,目光扫过每支笔的笔杆编号。一支金星牌钢笔的槽空着。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老苏。
魂魄贴在墙边,背对着门口,肩膀佝偻,右手一直抬着,像是在挡什么。丁浩没动,闭眼,玉片贴在胸口,微热。
声音冲进脑子里。
“你动不得它!”老苏在吼。
“那支笔里的东西,不是你能管的!”
接着是推搡声,重物撞桌,一声闷响。
丁浩睁眼,呼吸沉了一拍。
“不是病死的。”他对沈墨说,“他死前和人吵过。对方冲着那支笔来的。”
沈墨抬眼,“法医报告说是突发性颅内出血,没外伤。”
“但他死得不甘。”丁浩说。
沈墨没接话,低头记了句什么。
丁浩走到八仙桌前,拿起那张被茶水泡皱的宣纸。纸上有字,写得乱,反复出现“十三”“寅”“墨”几个字,别的不成句。墨迹还没完全干,笔锋抖,像是手不稳时写的。
他正要放下,老苏的魂魄突然冲过来,手指死死点在“十三”上,又猛地转向笔架,眼神急。
丁浩把纸翻了面,背面也有字,更轻,像是写了一遍又涂掉。他凑近看,还是“十三”,但旁边多了个“夜”字,叠在一起。
他拍照存下,把纸递给沈墨。
“他死前在记什么。”丁浩说,“这几个字,可能是线索。”
沈墨接过手机,放大照片,“十三,寅,墨……像记号。取货时间?密码?”
丁浩没答。他知道老苏想让他看这个,但魂魄现在说不了话,只能指。
“这纸是练字用的?”他问。
“邻居说他每天早上写几张。”沈墨合上记事本,“王姨,常来买春联的,说是昨晚八点多还听见他在屋里磨墨,声音挺正常。”
丁浩走到门口,叫住正要离开的王姨。
“您昨晚来过?”
王姨五十来岁,拎着菜篮子,点头,“我路过,看见灯亮着。老苏这人规矩,六点前必关门。昨晚八点多了还亮,我就敲了下门,说‘老苏,该歇了’。他应了声,说‘写完这张’。”
“您看见有人进去吗?”
“没。”王姨摇头,“就我一个。不过……”她顿了顿,“快九点的时候,有个人影从巷口走过,穿灰衣服,看不清脸。我没在意,以为是哪个住户。”
“灰衣服?”
“像中山装那种,料子挺板正。”
丁浩回头看了眼笔架。空槽在第三排中间,编号013。
“他最近有修什么特别的笔?”丁浩问沈墨。
“记录本上写着,最近一周只修了四支。三支普通毛笔,一支金星钢笔,编号013,客户姓陈,每周来一次,固定时间。”
“什么时候?”
“每周三下午三点。”
今天是周四。
丁浩走到八仙桌旁,蹲下看地面。桌脚有轻微刮痕,方向朝里,像是有人被推倒时拖过。他伸手摸了下桌底,指尖沾到一点湿黏。
不是茶。
是血。
已经氧化发黑,但痕迹还在。
他没声张,站起身,走到墙边的老式挂钟前。钟停在八点四十七分。
“钟为什么不走?”他问。
沈墨走过来,“齿轮卡了。法医以为是老化。”
丁浩拨了下钟摆,不动。他拧开后盖,里面齿轮正常,但有一根细铁丝缠在发条上,卡死了。
“有人动过。”他说。
沈墨接过钟,翻看背面,“时间停了,现场时间就模糊了。如果真是九点后出的事,和邻居说的就不冲突。”
丁浩点头。老苏的魂魄一直贴在笔架旁,手始终指着空槽。
他走过去,盯着那个位置。
“你想告诉我,那支笔有问题?”他低声问。
魂魄没反应,但手指微微动了下,从空槽移向桌上的宣纸,再指向“十三”。
编号?日期?还是别的?
他拿起记录本,翻到客户页。
金星钢笔,编号013,客户:陈姓,电话未留,住址未填,备注栏写着“每周三,现金支付,修笔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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