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的玻璃顶第一次映出朝阳时,小阿木正蹲在温床边,看着那盆“暖梅”的花苞胀得发亮。粉白色的花瓣裹着晨露,像极了雪影绣帕上未绽开的图案。
“要开了!”雪影端着盛满温水的陶碗走来,碗沿印着西洋的卷草纹,“刚才去看玫瑰藤,发现它也冒出了红芽,非洲花匠说,这是‘认土’了。”
她把水轻轻浇在暖梅根部,水珠顺着花盆的陶纹往下渗——这花盆是中原的紫砂混着极北的陶土烧制的,透气又保水。“对了,娜拉说她的骆驼今早不肯动,总对着冰原的方向嘶鸣,说不定有客人要来。”
话音未落,远处就传来了雪橇的铃铛声。不是极北的鲸骨雪橇,而是架着风帆的西洋样式,帆布上印着“万国树”的图案,在晨风中鼓得满满的。
“是西洋的花匠!”阿风从暖房后跑出来,手里还捏着把修剪玫瑰的剪刀,“我就说今早的风带着海腥味,果然是从西边来的!”
雪橇在共生园门口停下,跳下一个金发碧眼的老者,穿着中原的棉袍,却蹬着极北的鹿皮靴。他怀里抱着个木盒,看到小阿木,立刻张开双臂:“我的朋友!我带来了‘冰与火’的接穗!”
木盒打开,里面是几枝裹着湿布的玫瑰枝条,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银白。“这是用你送的不死草嫁接的,”老者指着枝条上的嫩芽,“在温室里开了三个月,现在该让它回极北的土地试试了。”
娜拉牵着骆驼走过来,骆驼背上驮着个巨大的铜壶,壶里是沙漠的滚烫沙砾。“狮王说,玫瑰喜欢热乎气,用这沙砾铺在根边,比什么肥料都管用。”她指挥着非洲青年把沙砾倒进花池,“对了,我还带了沙漠的蜂蜜,拌着极北的酸奶吃,能治春寒。”
暖房里顿时热闹起来。西洋花匠教大家如何嫁接玫瑰接穗,手指捏着枝条的动作轻巧得像蝴蝶;娜拉和雪影用沙漠蜂蜜调酸奶,木勺碰撞陶碗的声音叮当作响;阿风蹲在水渠边,看非洲青年用骆驼毛过滤水藻,时不时伸手捞起一把,惹得姑娘们笑骂。
小阿木走出暖房,看着共生园里忙碌的身影,突然发现,这里的每样东西都带着“混合”的痕迹:暖房的玻璃映着极北的山,中原的锄头翻着混了沙漠沙砾的土,西洋的雪橇旁拴着极北的驯鹿和非洲的骆驼。
“阿木首领!”守园的少年举着封信跑来,信封上盖着万国盟的火漆,“中原的信使说,博览会下个月就要开始了,问我们带什么展品去。”
小阿木拆开信,信纸的边缘画着串葡萄——是阿风在中原时画的,说要让极北也长出酿酒的葡萄。他抬头看向暖房,暖梅的第一朵花正缓缓绽开,粉白的花瓣在阳光下半透明,像块浸了蜜的冰。
“就带它去。”小阿木指着那朵花,“告诉万国盟的人,这是极北的春天,也是世界的春天。”
少年跑远后,雪影走过来,手里拿着片刚摘下的桃花瓣。“你看,”她把花瓣放在暖梅旁边,“中原的粉和极北的白,放在一起多好看。”
西洋花匠恰好嫁接完最后一枝玫瑰,拍了拍手笑道:“等秋天,我们就能用极北的葡萄、西洋的酵母、中原的酒曲,酿出独一无二的‘共生酒’了。”
娜拉从铜壶里舀出一勺蜂蜜,递到小阿木嘴边:“尝尝?沙漠的甜混着极北的凉,比任何庆功酒都好喝。”
蜂蜜的甜在舌尖化开,混着远处驯鹿的嘶鸣、骆驼的铃铛、暖房里的欢笑声,像首没谱的歌。小阿木看着暖梅的花瓣完全舒展,看着嫁接的玫瑰枝条立在花池里,看着远处的桃花树抽出新绿,突然觉得,所谓的“远方”早已不远,所谓的“不同”早已相融。
极北的风还带着凉意,但这一次,风里裹着的,是花的香,是人的暖,是所有跨越山海的种子,在此刻——
共同呼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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