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那日,京城的红绸从皇宫一直铺到了城南的太子妃府。太子妃是江南织造的女儿,据说一手苏绣出神入化,连沈清辞都赞过她绣的“百鸟朝凤图”灵动如生。
沈清辞坐在观礼台上,看着太子穿着大红的喜服,骑着高头大马,从朱雀大街缓缓驶来。他的脸上带着少年人的羞涩,却难掩眼中的欢喜,路过观礼台时,还偷偷朝她和萧煜挤了挤眼睛。
“这孩子,都要成婚了,还这么顽皮。”沈清辞笑着说,眼角却有些湿润。
萧煜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说明他活得踏实。不像我们当年,连笑都得藏着三分。”
是啊,踏实。太子的婚事办得热热闹闹,却不铺张。喜服是太子妃亲手绣的,嫁妆里多是江南的新织锦和改良的织布机图纸,连婚宴上的菜,都用了淮南的新粮和北疆的羊肉,寓意“南北和乐”。
西域学馆的阿古拉带着学子们送来贺礼——一幅巨大的地毯,上面织着大胤的万里江山,从江南的桃花到北疆的草原,从西域的沙漠到东海的渔船,栩栩如生。“这是我们所有人一起织的,”阿古拉说,“祝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像这江山一样,稳稳当当,和和美美。”
巴特尔也从边关赶回来了,带来了一匹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马鞍上还挂着两柄弯刀,一柄刻着“守”,一柄刻着“护”。“末将没什么好送的,”他挠着头笑,“就祝殿下能守住这天下,护住太子妃。”
婚宴上,太子举杯敬沈清辞和萧煜:“儿臣能有今日,全靠父皇母后教诲。儿臣定不会辜负厚望,守好这江山,也守好身边人。”
沈清辞看着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在永寿宫捧着《农桑法》啃的小男孩,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太子,眼神里的坚定,像极了当年的萧煜。
婚礼过后,太子妃很快融入了后宫的生活。她不像其他贵女那样热衷于争风吃醋,反而跟着苏婉儿学纺纱,跟着沈清辞看奏折,甚至还提出要在后宫开个“绣坊”,教宫女们新的绣法,绣好的东西拿去换钱,补贴北疆的军需。
“这主意好。”沈清辞赞道,“既不浪费手艺,又能做实事,比那些描龙画凤的虚礼强多了。”
太子妃红着脸说:“母后过奖了。臣媳只是觉得,女子也能为这天下做些事,不一定非要困在后院。”
沈清辞看着她,忽然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她也总想着,女子为何不能像男子一样上朝堂、定国策?如今看到太子妃,像是看到了当年的心愿,在另一个人身上生根发芽。
这日,沈清辞和萧煜在御花园散步,看到太子和太子妃正蹲在菜地里,跟着农官学种新培育的“胭脂茄”。太子妃的裙摆沾了泥,却毫不在意,手里还拿着个小本子,认真记录着农官说的每一句话。
“这茄子真能长到胭脂色?”太子妃好奇地问。
“能!”农官笑着说,“成熟了比姑娘家的胭脂还好看,味道也甜,既能当菜,又能当果脯。”
太子拿起水壶浇水,动作笨拙却认真:“等结了果,第一个给父皇母后尝尝。”
沈清辞和萧煜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像一幅温暖的画。
“你看,”萧煜轻声说,“他们的日子,比我们当年热闹多了。”
“是啊。”沈清辞笑了,“我们当年只有算计和厮杀,他们却能有时间种茄子、学绣花,这就是我们想要的啊。”
想要的,从来不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而是让后来者能有底气,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能为天下忧心,也能为一朵花开欢喜;能扛起江山的重量,也能享受寻常的烟火。
入冬后,北疆送来急报,说沙狼的残余部落又在边境蠢蠢欲动。太子召集大臣议事,提出亲赴北疆安抚,却被萧煜拦住了。
“你是太子,国本所在,不能轻易离京。”萧煜说,“朕去。”
沈清辞知道,他不是不放心太子,是想再去看看那片草原,看看巴特尔,看看那些他用青春守护过的土地。
“我跟你一起去。”沈清辞说。
“好。”萧煜笑着点头,“我们再去看一次七星泉的日出。”
出发那日,太子和太子妃在城门口送行。太子握着萧煜的手,哽咽道:“父皇母后保重,儿臣会看好家的。”
“放心。”萧煜拍了拍他的肩,“等我们回来,要吃你种的胭脂茄。”
马车驶离京城,沈清辞撩开车帘,看着越来越远的宫墙,忽然觉得,这不是离别,而是新的开始。就像太子的婚事,像太子妃的绣坊,像那片种着胭脂茄的菜地,都在诉说着,这天下的故事,正在翻开新的篇章。
而他们,只是从主角,变成了台下的看客,笑着看后来者,续写属于他们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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