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沛城头,“吕”字大旗在初春的寒风中猎猎作响。自那日郯城接风宴后,吕布便带着麾下两千余并州骑,浩浩荡荡开进了这座位于徐州西北角的边陲小城。城郭低矮,屋舍简陋,与郯城的繁华安定相去甚远,但毕竟有了遮风避雨的城墙和可以支起炉灶的营地。对于颠沛流离已久的吕布军而言,已算得上是难得的喘息之地。
然而,人心不足,尤其是吕布这等心高气傲、自视天下第一的人物。
进驻小沛不过数日,不满与怨气便开始滋生。刘备依约拨付的第一批粮草,数量有限,仅够全军十日之需,且多为陈谷杂粮,肉食鲜少。吕布麾下那些骄悍的并州老兵,过惯了在董卓麾下时肆意劫掠、酒肉不缺的日子,哪堪这般“清苦”?军中日渐有了牢骚。
“温侯何等英雄,竟被那大耳贼打发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啃这些猪食!”
“听说郯城富得流油,粮仓堆得冒尖,却只给咱们这点东西,分明是刻薄!”
“那刘备表面仁义,内里也不过是忌惮温侯勇武,故意怠慢罢了!”
此类言语,在军营中私下流传,自然逃不过吕布的耳朵。他本就对刘辟宴上那番“刀与鞘”的隐喻耿耿于怀,如今见粮草供应“吝啬”,驻地偏远简陋,心中那股被轻视、被“圈养”的屈辱感更是与日俱增。每日巡城,望着东南郯城方向,眼神阴郁。
这一日,吕布正在临时改建的“温侯府”中闷坐饮酒,麾下大将高顺、张辽侍立一旁。高顺面容刚毅,沉默寡言;张辽则眉头微蹙,似有心事。
“文远,近日营中士气如何?”吕布放下酒爵,沉声问道。
张辽略一迟疑,还是如实禀报:“将士们……对粮秣供给与驻地颇有微词。且……近日似有一些不明身份之人,在营地附近出没,与军中一些旧部有所接触。”
“哦?”吕布眼中精光一闪,“可知是何方人马?”
“尚未查明,但观其行迹,不似寻常百姓或商旅,倒像是……探子或说客。”张辽道,“末将已加强戒备,但恐其煽惑军心。”
吕布冷哼一声:“必是那刘备,或徐州本地那些豪强,派人来窥探虚实,甚或挑拨离间!真当吕某是任人摆布的棋子么?”
高顺抱拳,声音铿锵:“温侯,刘备既允诺供给,便不会自毁承诺,至少明面上不会。此时我军新至,立足未稳,粮草命脉握于人手,不宜轻动。当约束部众,谨守城池,静观其变。”
吕布烦躁地挥挥手:“静观其变?再观下去,士气都散了!那刘备若真有诚意,为何不邀我驻郯城,共议州事?却将我打发到这穷乡僻壤!还有那个刘辟,牙尖嘴利,辱我太甚!此仇不报,枉为人!”
正说话间,亲兵来报:“启禀温侯,府外有一文士求见,自称姓陈,名宫,字公台,言有要事相商,关乎温侯前程。”
“陈宫?”吕布一怔。此人是兖州名士,素有谋略,曾在曹操麾下,后因故离去,不知所踪。他怎会突然来到小沛?
“请他进来。”吕布压下心中疑虑,整了整衣冠。
不多时,一名年约四旬、面容清癯、眼神睿智的文士步入堂中,举止从容,向吕布施礼:“山野之人陈宫,见过温侯。”
“公台先生不必多礼。”吕布示意看座,“先生远来,不知有何见教?”
陈宫落座,目光扫过高顺、张辽,微微一笑:“宫此来,乃为温侯不平,亦为温侯指一明路。”
“哦?愿闻其详。”
“温侯诛董卓,有大功于社稷,勇武冠绝天下,本当位列三公,镇守一方。”陈宫缓缓道,“然如今却困守这弹丸小沛,仰人鼻息,粮秣不得饱足,将士心生怨望。长此以往,虎落平阳,爪牙渐钝,雄心消磨,岂不可惜?”
吕布脸色一沉,这话正戳中他痛处:“先生之意是?”
“刘备,织席贩履之辈,假仁假义,窃据徐州。其所以厚待温侯,非出真心,实乃忌惮温侯之勇,暂作羁縻罢了。”陈宫话语渐趋犀利,“待其根基稳固,必行鸟尽弓藏之事。届时温侯进退无据,悔之晚矣!”
张辽忍不住插言:“先生此言,可有凭据?刘豫州至今言行,并无背信之处。”
陈宫看向张辽,意味深长:“张将军忠义,宫素知。然岂不闻‘功高震主’?温侯威名太盛,又非其嫡系,刘备岂能真正心安?近日郯城之中,刘备与其心腹刘辟、陈登、麋竺等人密议,整顿军备,清查内务,所为何来?无非是防患于未然,而首要之患,恐正是驻于肘腋的温侯啊!”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宫更听闻,徐州豪强如赵家等,对刘备新政恨之入骨,却苦无强援。若温侯振臂一呼,内结豪强,外连……譬如袁公路(袁术)之流,里应外合,则徐州易主,不过翻掌之间!届时温侯坐拥徐州富庶之地,精兵粮足,北可图曹操,南可制袁术,霸业可期!何苦在此仰人鼻息,受这窝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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