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感到喉咙有些发干,他继续道:“那位前辈的残念似乎将我们当成了……最后的希望,或者是值得托付的后来者。他的情绪非常激动,充满了未尽的职责和巨大的遗憾。在交流的最后,他将所有的力量与执念,凝聚成了这枚符文。”
他抬起手,展示着那枚“守护之证”。“它并非实体物质,而是由纯粹的意志能量、守护序链以及他所剩无几的本源凝聚而成。它选择了我,融入我的体内。并指引我们,朝着这个方向,寻找仍在坚守的……同胞。”
叙述完毕,王坚停了下来,微微喘息着。这番回忆也耗费了他不少心力。
舱室内再次陷入死寂。
三位长老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的表情复杂无比。震惊于符文竟然是以这种方式重现,悲痛于那位同袍最终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彻底消散,愤怒于他所提及的“背叛”,同时,一种深切的、感同身受的悲凉弥漫在他们心头。
最后一位“持印者”……原来并非湮灭在静滞殿,而是枯守在一处偏僻哨所,直至意志化灰,也将最后的信念凝成了这枚“证”!
良久,左侧那位一直闭目的老妪,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并非浑浊,而是一种异常的、几乎全白的颜色,看不到瞳孔,只有一片冰冷的茫然。但当这双眼睛“看”向王坚时,他却感到一股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深入骨髓的审视感,仿佛灵魂都被透视。
“他……还有什么特征吗?”老妪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语速很慢,“那残留的意念……可还有别的印记?比如……一道贯穿左肩的旧伤?或者……习惯性地凝聚能量时,会带起一丝‘熔炉’核心特有的灼热波动?”
王坚猛地一愣,仔细回想当时那磅礴意志带来的细微感受。由于当时主要是意念和情绪的冲击,对具体细节感知并不清晰,但经过老妪这么一提醒,他似乎……确实捕捉到过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炽热的能量特质,与那悲凉的意志主体略有不同,如同冰层下流淌的熔岩。
“灼热波动……”王坚不太确定地喃喃道,“好像……是有一丝非常非常微弱的灼热感,夹杂在那股悲凉意志之中,很奇特……”
他的话还没说完!
那独臂长老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金属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桌面都微微凹陷下去!他虎目圆睁,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一股极其暴烈而痛苦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却又被他强行压下,化作一声压抑到极点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是老熔炉……是他妈的戈煊!是他!那个守着‘七号观察哨’的倔驴!他竟然……竟然一直撑到了现在?!他妈的!他妈的!”
戈煊!七号观察哨!
名字和地点出来了!
独臂长老的情绪显然失控了,他胸口剧烈起伏,仅存的右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仿佛陷入了极其痛苦的回忆之中。
大长老闭上了眼睛,脸上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般变得更加深邃,他缓缓地、极其沉重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是了……‘熔炉’戈煊……最后一位自愿断后、驻守外围哨位的‘持印者’……原来,他并未失联……而是以这种方式……坚持到了最后……”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惋惜与悲痛。
那位老妪也缓缓重新闭上了她那双白色的眼睛,干枯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无声地念诵着什么,覆盖纹路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却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哀伤弥漫开来。
真相大白了一部分。
这枚“守护之证”并非来历不明,它源自一位名叫戈煊、代号可能为“熔炉”、奉命驻守七号观察哨的守墙者“持印者”。他在那场灾难性的“大撤离”中自愿断后,最终在哨所内苦守至今,直至意志耗尽,将最后的力量化为了这枚符文,托付给了偶然闯入的王坚。
这段往事显然触及了三位长老内心最痛苦的记忆区域。
过了好一会儿,大长老才重新睁开眼,眼中的悲痛被强行压下,恢复了之前的深邃与平静,但细看之下,那平静深处隐藏着汹涌的暗流。他看向王坚和凌湮的目光,虽然依旧审慎,但那冰冷的敌意和怀疑,已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带着沉重历史负担的审视。
“你们……很好。”大长老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沙哑,“戈煊的眼光,从未差过。他既然选择将‘证’托付于你,并以最后的力量为你们指引方向,这本身,就是最大的证明。”
他微微抬手,对岩砺示意道:“给他们松绑吧。”
岩砺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在大长老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目光下,还是上前,用一把小刀割断了束缚凌湮和王坚双手的奇特绳索。
绳索断裂,能量抑制的感觉消失,双手恢复自由。凌湮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手腕,逝川枪依旧稳稳顿在地上。王坚则向大长老微微躬身:“多谢长老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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