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合上最后一卷海禁密报,指尖在案角停了片刻。烛火跳了一下,她抬眼看向雪鸢:“把沈家旧档取来。”
雪鸢一愣:“娘娘要查族谱?”
“不是查,是核。”她说,“有些事,该对清楚了。”
半个时辰后,密档阁深处那扇暗格被推开。尘封的木匣取出时发出轻响,里面是三本装订不同的族谱。一本为沈家正堂所供,字迹工整;一本残破泛黄,边角虫蛀;第三本则用油纸层层包裹,封口压着一枚铜扣。
她打开第三本。
这是她早年从李氏书房偷出的副本,藏在夹墙里多年未动。当时系统刚觉醒,她在一次家宴上读到雪鸢心声——“今日必要让庶女身败名裂”,才察觉身边早已布满眼线。那夜她彻夜未眠,翻遍沈家陈年文书,最终将这本真谱悄悄带出。
如今再看,字迹依旧清晰。
她的目光落在曾祖一栏,手指缓缓移过那一行被墨涂改的名字。正堂族谱上写着“讳承远,乡贡进士”,可这本原谱却分明记着:“讳承稷,前朝庆安帝侄孙,靖难后南逃隐姓,更名避祸。”
庆安帝。
那个在史书上只留下三行字的亡国之君。大周开国时,前朝宗室尽数诛灭或流放,仅余旁支散落民间。若这一脉属实,她便是前朝皇族血裔。
脑中忽响机械音:“检测到李氏心声——‘若沈知微知身世上古玉佩是信物,必反!快毁了它!’”
三秒后,声音消失。
沈知微猛地站起。
上古玉佩?她从未听人提过此物。但李氏此刻竟想毁掉信物,说明此事不止关乎血脉,更牵连某种凭证。
她转身就走。
雪鸢追上来:“娘娘要去哪?”
“宗祠。”
——
次日午时,沈氏宗祠香烟缭绕。
李氏身穿深青色诰命服,手持檀香立于供案前,神情肃穆。几位年迈族老分坐两侧,脸色凝重。祠门外已有族人聚集,低声议论。
昨夜消息传出,说皇后要回乡祭祖,实则是为清算旧账。众人皆知她与嫡母不和,却不知今日为何突至。
门轴转动声响起。
沈知微走入祠堂,凤袍未着,只穿一袭素白长裙,发间仍簪那支白玉簪。她脚步平稳,目光扫过李氏,未语先停。
李氏低头插香,手微颤。
“母亲。”沈知微开口,“你烧这炷香,是在求祖先保佑我认不清真相,还是求自己能瞒到底?”
满堂一静。
李氏缓缓起身:“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知微从袖中取出两本族谱,重重放在供案上。
“这是你们摆在正堂的谱册。”她翻开第一页,“这是我在夹墙里找到的原谱。请诸位看看,同一个名字,为何写法不同?”
她指向关键一行:“曾祖之名,一个叫‘承远’,一个叫‘承稷’。哪个是真的?”
族老之一眯眼看去,眉头皱紧。
另一人颤声道:“承稷……这不是庆安帝那位逃亡的堂弟吗?”
李氏突然冷笑:“荒唐!前朝已灭五十载,哪还有遗脉苟活?这本来就是伪造的!”
沈知微看着她:“那你告诉我,为何正谱上的名字会被墨涂改三次?为何每代掌管族务之人,都在记录中删去‘南迁’‘避祸’等字?”
她逼近一步:“更重要的是——你昨晚为何去地窖烧一块玉?”
李氏瞳孔骤缩。
“你以为藏得好?”沈知微声音冷下来,“那块玉上有龙纹双环,背面刻‘庆安三年御赐’六字。你说它是假的,可它明明是前朝亲王信物。”
祠内鸦雀无声。
一位族老颤巍巍问:“你……当真是前朝后人?”
沈知微点头:“我是。”
众人哗然。
有人怒喝:“既是逆种之后,岂能居皇后之位!”
李氏趁机高声道:“族规有令,血脉不洁者,不得入宗谱!沈知微,你今日必须自请除名!”
沈知微转头盯着她:“你急什么?怕我知道?还是怕别人知道——你早就知情,却一直隐瞒,图谋何事?”
话音落下瞬间,脑中提示再响:“检测到李氏心声——‘她竟不怕……难道真不反?’”
三秒过去。
沈知微忽然笑了。
她拿起那本被虫蛀的旧谱,走到祠堂中央。
“不错,我身上流着前朝血脉。”她声音不高,却传遍四壁,“但我生在大周,长在大周。父亲弃我,家族辱我,是当今陛下赐我姓名,授我尊位。我的命,是大周给的。”
她环视众人:“你们说我该不该除名?那我问一句——是谁定的规矩?是前朝?还是今日的大周法度?”
无人应答。
“我执掌凤仪宫三年,推行匠籍改革,整顿海防,杀奸商、斩细作、擒敌酋,哪一件对不起天下百姓?哪一件背离朝廷纲纪?”
她一字一顿:“我的忠心,不在血脉里,而在做的事里。”
李氏嘴唇发白:“你……你怎敢如此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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