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刚照上宫门,沈知微便已入殿。她今日身着素色长裙,发间斜插着一支温润的白玉簪,站在龙椅侧后方,目光扫过百官。
裴砚坐于御座之上,神色沉稳。昨夜他批完最后一道军报,才回寝宫歇了两个时辰。今日早朝,他亲自点名开议。
“宣女子科举榜单。”
一声令下,女官捧着黄绸卷轴出列。殿中顿时安静下来,不少官员交换了眼神,有人嘴角微动,似有讥讽。
她清楚朝堂上某些人早已备好讥讽之词,就等此刻发作。
黄绸展开,女官清声念道:“本届女子科举,头名状元——王书瑶!”
名字落定,满殿哗然。
一位礼部老臣当即出列:“陛下!女子登第,授官入朝,自古未有先例。此举恐乱纲常,动摇国本啊!”
另一人附和:“妇人之见,岂能参政?若人人效仿,家中丈夫反倒要听命于妻,成何体统!”
沈知微不动声色。她缓缓开口:“那你们可看过她的文章?”
无人答话。
她抬手示意。女官立刻呈上一本册子,封皮写着《农政全书》三字,字迹清峻有力。
裴砚接过翻看,眉头渐渐松开。
沈知微走到殿中,声音清晰:“王书瑶七岁丧父,靠替人抄书为生。去年春荒,她用自己写的耕种法帮乡里多收了两成粮。这次科考策论题为《民本赋》,她写的是‘天下之重,在养民;养民之要,在实仓廪’。你们说她不懂治国?可你们谁家里田产千亩,却连一本利农之书都没写过?”
几位反对的官员脸色变了。
她目光一转,悄然启动心镜系统。视线落在一名侍郎身上,三秒后,那人心声浮现——“若女子可做官,我族免税田产迟早被查……必须压下去。”
她收回眼神,心中已有数。
转向裴砚,语气平缓却坚定:“陛下曾言,治国不在门第,而在民心。如今有人愿为百姓谋活路,写下实用之策,为何反被斥为不合礼法?难道只有世家子弟哭穷才算真苦,寒门女子拼命读书反倒成了罪过?”
裴砚看着她,片刻后点头:“皇后所言极是。王书瑶高中榜首,凭的是真才实学。授翰林院编修,即日上任。”
他又提笔写下四字:“女学馆设。”
圣旨一下,再无人敢明面反驳。
片刻后,一道纤瘦身影从偏殿走入大殿。布衣素裙,眉目清冷,正是王书瑶。
她在殿中央跪下接旨。
沈知微看着她,心里闪过一丝熟悉。这眼神,像极了当年的自己——被人踩在泥里,也不肯低头。
“臣女王书瑶,谢陛下隆恩。”声音不高,却稳如磐石。
“起来吧。”沈知微亲自上前扶她,“你写的《农政全书》,我会让户部农司试行于京畿各县。若有成效,推广全国。”
王书瑶抬头看她一眼,眼中微光闪动。
退朝后,沈知微留在太极殿处理奏章。裴砚去了御书房批红,临走前留下一句话:“今晚让王书瑶进宫讲策,我想听听她对北方旱情的看法。”
她应了一声。
到了傍晚,宫外传来骚动。
女官快步进来:“娘娘,宫门外来了几十个农夫,带着新打的麦子,说是献给王大人和您的。”
沈知微起身走到廊下。
只见宫门前跪了一片百姓,手中捧着粗布包着的麦穗,高声喊着:“王大人千岁!皇后千岁!”
有人喊:“俺们村按那本书上的法子轮作,今年少死了三头牛,多打了半石粮!”
还有人说:“要是早几年知道引渠图,咱家那块坡地也不会年年绝收!”
沈知微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她转身回殿,召来女官:“把《农政全书》再誊抄二百份,送到河北、山东各州县学塾。另外,让各地农官每月上报试行情况。”
“是。”
当晚,王书瑶随内侍入宫。
她换上了新赐的青衫,走在宫道上,脚步很轻。抬头看天,星光明亮。
御书房内,裴砚坐在案前,面前摊着地图。沈知微立在一旁。
“你说北方连年干旱,主因不是天灾,而是水利失修?”裴砚问。
“是。”王书瑶低头答,“臣女查过历年报灾记录。其实雨量并未减少太多,只是沟渠堵塞,山塘干涸,水来时留不住,旱时又无处取。若能重修十三处主渠,疏通支脉,五年内可增产三成。”
沈知微补充:“她在书中画了引水图,标注了每一段该用什么材料,如何防塌陷。比工部去年递上的方案更细,也更省钱。”
裴砚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明日召工部尚书进宫。你把图纸带上,当面讲给他们听。”
王书瑶躬身:“臣女遵命。”
离开御书房时,夜风拂面。她走出宫门,阳光虽已落下,但她脸上仍有光。
第二天清晨,第一批试行耕法的县报来消息:顺阳县试种五十亩,采用书中“间作混种法”,苗势整齐,病害减少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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