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黎桓猛地站起来，状若疯魔，“宗主怎么会醒不过来？！一定是这些庸医学艺不精！我去把倭国所有的医者都抓来！他们搞的鬼，他们一定有办法！”
“对！把那些还没死的倭狗全都抓来！严刑拷打！一定能问出解法！”余廉也低吼道，煞气再次升腾。
苏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寒光闪烁：“我立刻去审问那个狗天皇！他一定知道那钟的古怪！”
顾泽远缓缓转回头，重新握住黎梦染的手，将额头轻轻抵在她冰凉的手背上，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感。
强大的武力可以摧毁一个国家，可以杀尽百万敌军，却无法唤醒他最爱的人。这种挫败感和恐惧，几乎要将这个刚刚登临武道巅峰的男人彻底击垮。
寝殿内，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象征毁灭与清洗的喊杀声。
希望，仿佛随着黎梦染意识的沉寂，一同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被临时充作刑讯室的偏殿，此刻比外面的血腥战场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崇武天皇被扒去了象征身份的龙袍，只余一身单薄的中衣，被儿臂粗的玄铁锁链死死捆在一根冰冷的石柱上。
他身上布满鞭痕，脸上青紫交加，早已不复昔日“现人神”的威严，只剩下狼狈与惊恐。
顾泽远站在他面前，没有坐，只是静静地站着。他换下了一身血污的铠甲，穿着简单的墨色常服，但那双眼眸中的赤红与冰冷，却比任何利刃都更让人胆寒。
他身后，黎桓、余廉、苏妲、墨轩等人如同索命的罗刹，一字排开，眼神中的怒火与杀意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说，那钟，到底怎么回事？”顾泽远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崇武天皇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怨毒地盯着顾泽远，用生硬的中原话嘶吼道：
“八嘎！你们这些低贱的中原人！休想从朕口中知道任何事！天照大神会惩罚你们的！神风必将再次降临，将你们这些侵略者撕碎！”
“看来，是还不够疼。”顾泽远眼神微眯。
黎桓第一个忍不住，上前一步，手中拿着一把细长、带着倒钩的小刀，他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
“老畜生，嘴硬是吧？老子帮你松松骨！”他出手如电，小刀精准地刺入天皇手指的指甲缝中，然后猛地一撬！
“啊——！！！”十指连心，崇武天皇发出杀猪般的惨嚎，身体剧烈地挣扎扭动，额头上瞬间布满豆大的汗珠。
“说不说？”顾泽远又问，语气依旧平淡。
“呸！妖孽！你们都是妖孽！那黎梦染更是妖孽之首！她该死！哈哈哈哈！”崇武天皇疼得面目扭曲，却依旧疯狂地咒骂。
余廉冷哼一声，走上前，他那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按在了天皇的肩膀上。没有使用任何工具，只是运起内力，五指如同铁钳般缓缓收拢！
“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响起！
“呃啊啊啊——！”崇武天皇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肩膀处的骨头在余廉恐怖的指力下，正在一点点被捏碎！这种缓慢而持续的剧痛，远比瞬间的伤害更加折磨人。
苏妲摇曳生姿地走上前，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声音娇媚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这可是好东西，‘万蚁噬心散’，服下后，你会感觉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你的骨头里、血管里爬行、啃噬……那种痒到灵魂深处的感觉，会让你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肉一块块抠下来哦。”
她捏开天皇的嘴，作势就要将药粉倒进去。
“不！不要！我说！我说！”极致的恐惧终于压过了疯狂的信仰和所谓的骨气，崇武天皇涕泪横流，嘶声求饶。
顾泽远抬手，阻止了苏妲的动作。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天皇脸上。
崇武天皇大口喘息着，眼神涣散，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断断续续地说道：
“那……那是……是我东瀛……镇国神钟……传承……传承自神代……以……以历代天皇和……和大祭司的魂力……温养……”
他喘息了几下，继续说道：“它……它能发出直击魂魄的音波……对……对异族妖孽……哈哈哈哈……黎梦染就是‘妖孽’……”
说到这里，他眼中竟然又回光返照般闪过一丝扭曲的狂热和得意，发出沙哑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神魂被……被神钟之力……震散……湮灭……身体……虽存……但魂……魂已不在……活死人……哈哈哈……永无生还……永无……”
“你们……杀了朕吧……有……有中原的……影宗宗主……陪葬……朕……朕值了……哈哈哈……”他状若癫狂，显然在极致的痛苦和打击下，精神已经彻底崩溃。
活死人……神魂湮灭……永无生还……
这几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砸在顾泽远和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顾泽远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狂暴无比，偏殿内的温度骤降！他死死盯着那个还在疯笑的废人，眼中最后一丝理智被彻底焚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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