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事件后的几天,张大山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城中村的小屋里,借助"活血膏"的药力调养身体。冰凉刺痛的药力持续渗透进伤处,左肩的伤口已基本愈合,右小腿的尸毒也被进一步压制。虽然元气仍未完全恢复,但行动已无大碍。
"活血膏确有奇效,然你气血本源亏空过甚,非一日之功可补。"潘舜的意念适时响起,带着一贯的沉稳,"近日你频用超度之法,虽耗心神,却也是种修行。"
张大山正盘膝调息,闻言在心中回应:"老潘,我只是觉得,见其苦而不渡,于心不忍。"
"善。"潘舜的语气带着赞许,"天师之道,非止降妖除魔。斩妖剑与渡人舟,本是同源。你近日所积阴德,于你伤势恢复,于老夫神魂滋养,皆有益处。此乃冥冥中的反馈,非功德点数可衡量。"
这时,葫爷插话道:"老头说得对!把头,你发现没?自从你开始认真超度,咱们这葫芦里的空间都亮堂了不少,炼化那疫鬼残魂的速度也快了些。要我说,这'慈悲之力'也是个好东西!"
张大山若有所思。确实,这几日他感觉心神越发清明,连带着对黑葫芦的掌控也细腻了几分。
这时王强打来电话,说南城老区另一栋筒子楼又闹"怪事",这次不凶险但很蹊跷。张大山略一思忖便应下了。
再临南城老区,走在熟悉的巷道里,张大山的心境已大不相同。接待他的还是赵大爷,说楼里最近总有若有若无的叹气声,好几家都听见了。
"非怨非仇,似是执念未消。"潘舜感知后道,"此类魂魄最是常见,也最易被忽略。你能主动前来,善莫大焉。"
在三楼堆满杂物的角落,张大山找到了第一个执念——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者魂魄,正一遍遍擦拭着不存在的相框。
"老人家可是在等全家福?"张大山柔声问道。
老者抬起头,浑浊的眼中满是遗憾:"就差一点...老大出差,说下周就回..."
"执念虽小,困魂甚深。"潘舜叹道,"此类心结,需以温情化之。"
张大山会意,温言劝解:"您孩子们现在应该都过得很好。那张全家福,早就拍在他们心里了。"
老者怔怔良久,终于长舒一口气:"是啊...在心里...早就拍好了..."身影在柔和白光中渐渐消散。
"一念放下,即得自在。"潘舜的意念中带着欣慰,"你做得很好。"
在五楼楼梯拐角,他们遇见了一个抱着破布娃娃哭泣的小女孩魂魄。
"至纯至真的执念,最是伤人。"潘舜语气凝重,"需以至诚之心相对。"
张大山蹲下身,与小女孩平视:"妈妈不是不要你,她一定希望你开心勇敢。"
当小女孩的身影在温暖光晕中消散时,张大山的眼角有些湿润。
"悲悯之心,是修行根本。"潘舜轻声道,"你能感同身受,说明道心已初成。"
随后,他们又超度了一个等待战友的老兵残念。当老兵提起当年约定时,潘舜忽然道:"告诉他,山河已无恙。"
张大山依言转述,那老兵魂魄浑身一震,仰天长笑三声,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这是...?"张大山不解。
"有些执念,需要有人替天地给个交代。"潘舜的语气罕见地带着一丝怅惘,"你今日所为,是在替这个时代安抚那些被遗忘的灵魂。"
当他们处理完最后一个因惦记未关水龙头而徘徊的老魂后,整栋楼的气息为之一清。
赵大爷等人聚在楼下,明显感觉到楼里的变化。张大山婉拒了报酬,只说是举手之劳。
走在回程的路上,张大山感觉心神前所未有的充盈。黑葫芦传来温热感,葫爷惊喜道:"把头!咱们这葫芦好像...更通透了些?"
"非止葫芦。"潘舜接口道,"大山,你且内视丹田。"
张大山依言内视,惊讶地发现原本枯竭的丹田中,竟生出了一丝温润的气息,虽微弱却充满生机。
"这是..."
"慈悲之力反哺己身。"潘舜解释道,"此乃最纯净的先天之气,对修复你的本源大有裨益。今日这栋楼里三十七个魂魄往生,你所得反馈,胜过苦修数月。"
张大山震撼不已。他这才明白,潘舜一直鼓励他行善渡人,不仅是修心,更是实实在在的修行。
"看来往后,咱们要多多行善了。"葫爷兴奋地说,"这比吞噬凶魂还划算!"
"非为划算而为之。"潘舜肃然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大山,你今日所为,已得大道认可。继续走下去,或许...丙拾柒的恢复,也不全是奢望。"
听到丙拾柒的名字,张大山精神一振。他望着城市璀璨的灯火,心中已然明了接下来的道路。
能度则度,不仅是责任,更是修行。这条路,他要坚定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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