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另辟蹊径
丙字七号平台与庚字十九号储备库的“毒瘤”虽已定位，隐患暂时受控，但林霄与顾危深知，这仅仅是揭开了冰山一角。不找出潜伏在要塞内部的叛徒，不摸清其网络与目的，天枢要塞乃至整个战线，依旧危如累卵。
然而，当他们试图将调查推向更深层次——尤其是涉及人员背景、权限变动、高层动向时，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铁壁，横亘在了面前。
权限。
在天枢要塞这等等级森严、规章如铁的战时核心，一切信息都被严格分级。林霄凭借洪炉真人的推荐和阵法优化的功劳，获得的权限足以查阅大部分非核心的阵法资料与区域运行数据，但一旦涉及人员档案、内部监察记录、以及更高层的决策信息，他的权限令牌便毫无反应，甚至连申请调阅的渠道都未曾向他开放。
他们曾尝试通过赵主管侧面打听，但赵主管对此讳莫如深，只隐晦提醒，人员审查与高层事务由直属枢机阁之上的“风宪司”与“长老会”负责，非他们这个层级能够触碰，贸然打听极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他们也考虑过将发现直接上报给明霄真人。但明霄真人虽看似公允，其立场究竟如何，是否与叛徒有关联，皆是未知之数。那魔念印记中属于人族功法的痕迹，像一根毒刺，让他们无法完全信任任何人。一旦所托非人，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瞬间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风宪司……长老会……”林霄沉吟着，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这些机构的人员档案与审查记录，必然是最高机密。以我等目前身份，绝无可能直接接触。”
顾危眼神冰冷：“强攻不成，唯有智取，或……借力。”
“借力？”林霄看向他。
“要塞之内，并非铁板一块。”顾危道，“既有暗流，必有漩涡。或可利用其间矛盾。”
林霄若有所思。顾危所言不无道理，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天枢要塞内部，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未必没有可以利用的间隙。但这同样风险巨大，如同火中取栗，稍有不慎便会被卷入更危险的漩涡。
就在两人苦思破局之策时，林霄的目光，再次落回了那海量的、关于各处能量异常消耗的报告上。这是他目前权限内能够接触到的、最接近真相的公开信息。
“既然无法直接从‘人’入手，”林霄眼中重新燃起锐利的光芒，“那我们便从‘事’入手，从这些‘毒瘤’本身的行为模式，反推其背后的操纵者！”
他调整了调查方向，不再执着于寻找具体的人名与职位，而是开始构建一个更宏大的分析模型：
“毒瘤”网络图谱： 以丙字七号、庚字十九号为核心，将所有报告过类似不明能量损耗的区域标注出来，分析其地理分布、功能属性后勤、储备、调度等、以及其在要塞整体能量网络中的位置，试图找出“毒瘤”投放的规律与偏好。
能量汲取偏好分析： 深入分析已发现的两个“毒瘤”其能量汲取的具体特性——它们更偏好哪种属性的灵气？对能量纯度的要求如何？汲取的脉冲频率是否有特定模式？这或许能指向操纵者功法的某些特征，或其所需能量的最终用途。
“信标”功能推测： 结合魔念的“窥探”与“标记”特性，推测其收集的信息可能流向何处？是针对特定物资的调动？还是监视某些重要人物的行踪？或是为某种大型攻击进行前期标定？
这项工作极其繁复，需要对要塞整体架构、能量流分布、乃至军事调度常识都有极深的了解。林霄几乎不眠不休，将《星轨演天术》催发到极限，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中央处理器，处理着浩如烟海的数据。
顾危则继续充当最敏锐的“传感器”，他不再局限于感知单一的魔念波动，而是开始尝试捕捉要塞庞大能量流中，那些细微的、异常的、可能与“毒瘤”网络通信或能量输送相关的“涟漪”。
数日之后，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林霄在构建“毒瘤”网络图谱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规律：所有疑似节点，都隐隐环绕着几个关键区域分布——分别是“核心动力熔炉”、“跨虚空传讯大阵”以及“战略预言台”！这些区域，皆是天枢要塞真正的心脏与大脑！
而能量汲取偏好分析也显示，“毒瘤”对一种经过高度压缩提纯的“星核元晶”所特有的带有微弱时空属性的能量，表现出异乎寻常的亲和性！这种能量，通常只供应给要塞最顶层的几个机构以及少数修为通天的长老！
同时，顾危也在一次日常巡逻中，隐约捕捉到一丝极其短暂、方向指向“战略预言台”区域的、与魔念印记同源的隐秘能量波动，那波动并非汲取，更像是……某种信息的反馈！
所有的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被一条无形的线逐渐串联起来。
“毒瘤”网络的目标，极有可能是天枢要塞的最高决策与预言机构！它们潜伏在周围，汲取着珍贵的“星核元晶”能量，监视着往来信息，其背后黑手所图甚大，绝非简单的破坏，很可能关乎整个战局的走向，甚至……与那“虚空魔隙”的终极秘密相关！
而能有权限接触到“战略预言台”，并能调动“星核元晶”能量的，放眼整个天枢要塞，也屈指可数！
范围被缩小了！
虽然依旧无法锁定具体人选，但他们已经将目标，指向了那站在要塞权力巅峰的、寥寥数人之中！
这是一个危险的结论，却也让他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接下来，必须设法确认，那几人中，谁的行为模式、灵力属性，与我们的发现最为吻合。”林霄目光灼灼，“我们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近距离观察那些高层，又不引起怀疑的机会。”
就在这时，枢机阁传来命令：因林霄在阵法优化上的卓越表现，特令其参与三日后的“要塞防御体系季度研讨会”，并做简要汇报。届时，要塞多位高层，包括主管阵法的长老，都将出席。
机会，来了！
然而，这也意味着，他们将要直面那可能隐藏在最高层的……敌人！
龙潭虎穴，终须一闯。林霄与顾危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不容退缩的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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