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看她。
“2015年供电所系统升级时,有三次夜间远程登录。IP跳了很多层,最后追到卢森堡的一个中转站。账号是临时工号,权限却被提到管理员级别。”
她顿了顿:“操作时间是凌晨两点零七分、两点零八分、两点零九分。”
我盯着那个时间,心跳停了一拍。
两点零七分。
正是我们今晚撤离的时间。
“有人早就埋了后门。”她说。
赵勇走过来,看屏幕。“也就是说,这帮人不是第一次干。”
“也不是最后一次。”我说。
下午一点半,食堂送来饭盒。我们没吃,摆在桌上凉了。李悦喝口水,继续盯屏幕。她敲键盘很快,偶尔停下来记一行代码。那是她在写程序,想还原对方的入侵路径。
两点整,系统弹出提醒。
申请状态更新为“已提交至市局安全委员会”,下一步由专家组评估。
“走流程了。”李悦说。
我看状态栏,没松口气。
郑铭可以拖,可以压,可以让文件消失。但现在,它已经在系统里留下痕迹。只要有人查,就知道我们做过什么。
三点十七分,李悦突然抬头。
“我找到一个匹配项。”她声音有点激动,“XG-907M的通信协议里,有一段校验码和2014年柏林电网入侵案的样本一致。那次没公开,但欧洲刑警内部通报过。”
赵勇走过去看。“也就是说,这帮人不是第一次干。”
“也不是最后一次。”我说。
我起身走到窗边。外面阳光很好,街上车来人往。出租车鸣笛,学生说笑,老人遛狗。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我知道,有些事正在发生。
我们能做的,只有等。
等批复,等时机,等他们露出破绽。
我转身,看见赵勇在白板上画了个圈,写着“两点零七分”。
他抬头看我:“时间快到了。”
我没问他是什么意思。
我们都明白。
两点零七分,是他们的时刻,是他们出现的时间。
也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
我走回去,拿起笔写下新指令:
全员待命
监控所有二级变电站实时数据流
启用备用通讯频道(频段7.3GHz)
准备手动干预预案(代号:断桥)
然后我说:“从现在起,所有人轮班值守,每两小时换岗。保持清醒,保持警惕。”
没人反对。
李悦点头,重启监测程序。赵勇打另一个电话,联系备用技术人员。我拨通市局应急办专线,以“例行演练”名义申请调用三号备用数据中心的算力。
四点四十五分,第一波预警出现。
东郊220kV变电站电压波动,持续0.8秒,幅度不到1.2%。普通人感觉不到,报警系统也没响。但李悦的模型发现了——这是试探性信号注入的典型特征。
“他们在测试反应速度。”她说。
我立刻下令切断该站点远程访问,启动本地值守。同时通知巡逻警力加强戒备,伪装成例行检查。
五点十三分,第二个异常出现在南区供热管网控制系统。温度指令被篡改,导致一处居民区短暂停暖。维修人员发现,控制终端收到一条来自内部IP的加密指令,来源查不到。
“这不是巧合。”赵勇咬牙。
六点整,天黑了。
我站在窗前,看城市亮起灯火。万家灯火下,有多少人知道,这些光明背后的系统正被人悄悄撬动?
手机震动。
是老周发来的加密短信。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切闸。但只能一次。”
我回:“收到。等待指令。”
七点二十分,审批状态更新:
【专家组初审通过】
建议启动跨区域联合响应机制
上报公安部网络安全局审批
我深吸一口气。
第一步,成了。
但这还不够。
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八点整,会议室灯火通明。
我们围着全市基础设施拓扑图。红点标出高风险节点:火化场配套变电站、东郊厂区冷却系统、地铁三号线主控中心……
“他们会选一个引爆点,”我说,“目的不是破坏,而是制造混乱。只要一处崩溃,连锁反应就会扩散。”
“就像多米诺骨牌。”李悦接道。
“所以我们必须在第一块倒下前,把它抽走。”
九点整,我下令:
“启动‘断桥’预案。所有人进入一级戒备。赵勇负责联络现场,李悦监控全网数据,我协调上级反馈。”
话音刚落,电话响了。
是郑铭。
“陈昭,”他说,“上级要求你们停止一切非授权行动。支援队伍正在组建,但需要时间。”
“我们明白。”我说,“但我们也不会什么都不做。”
他沉默几秒,最后说:“别越界。”
我挂电话,看向两人。
“我们没越界。”我说,“我们在守界。”
午夜将近。
城市越来越安静。
而我们,还在等。
等那个叫“两点零七分”的时刻。
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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