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进办公室,落在桌上。我看着光线慢慢移动,从桌角爬到笔记本边,最后停在抽屉的锁孔上。桌子很久没人擦了,我摸了一下,手指沾上了灰。
我把一个黑色盒子收起来,动作很慢。它不大,通体是哑光黑,四角有磨损的金属边,按钮在右边缝隙里,像老式的通讯器。我没按它。不是怕,是知道一旦打开,有些事就控制不住了。
盒子上有几道划痕,最深的一条横在正面,像是被刀砍过。五年前那场冲突后,它就没再响过。但昨天凌晨三点十七分,它突然震了一下,很轻,像心跳又回来了。
我把它放进抽屉,关上,锁好。钥匙一转,“咔”一声,好像隔开了另一个世界。
手碰到笔记本,纸页翘起一角。我翻开,第一页只有一行字:“第九天,反击开始。”字写得很重,墨都渗进纸里,每个笔画都很用力,像是写字的人挣扎了很久才写下这句话。
我不是冲动的人。过去十年,我在单位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靠的是冷静和守规矩。但这次不一样。自从盒子震动后,我就睡不好。梦里总有一扇门,半开着,外面站着一个穿雨衣的人,背对着我,手里拿着喷枪。
我知道这不是做梦。
我没有马上开电脑。我怕电子设备被人监听。哪怕是内网,也不一定安全。所以我先打了电话给技术科。
听筒贴在耳朵上,有电流声。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对方没说话,但我听得出呼吸——短而稳,我很熟。
是李悦。
她不爱说话。我们共事七年,经历过两次紧急撤离和一次内部清洗。那次行动后,她左耳聋了,话更少了。但她记得所有密码、代码和秘密路径。
“调今天早上全市监控汇总日志。”我说,声音压得很低,“重点看三个地方:城东小学、地铁B口、北区垃圾转运站。”
她没问为什么。连“明白”都没说,只回了一个“好”字,就挂了。
五分钟后,我的电脑弹出一个加密文件。标题空着,大小二十多KB,伪装成系统日志碎片。我插上离线读取器,把U盘接到物理隔离端口,导入数据。
屏幕上跳出六条记录,时间集中在早上六点到七点半。前三条是我关注的异常,后三条是系统自动关联的警报:路灯断电、无线信号干扰、一辆无牌环卫车进了禁行路段。
我一条条看。
第一条发生在城东实验小学围墙外。早上六点零八分,热感摄像头发现地面有轻微动静。保安去查,发现水泥地上被人刻了个图案——三角形套着圆形,中间有细划痕。图像增强后,看出像是数字“7”和“1”的组合。
第二条在地铁二号线B出口广告灯箱背面。六点三十二分,监控发现玻璃反光异常。调夜间红外影像,确认有人在背面写了字:“你看见了吗?”字迹整齐,应该是油性笔写的。奇怪的是,没人靠近,字就像自己出现的。
第三条最可疑。北区垃圾转运站的摄像头拍到一个穿黄色雨衣的人,早上六点五十一分出现在墙角。他从怀里拿出小喷罐,在墙上喷了一组像条形码的符号,不到四十秒就走了。走路平稳,没回头。最关键的是,他避开了巡逻路线和三个主要监控点,连环卫车的时间都算准了——正好是交接班空档。
这三个地方距离远,手法不同,但都在同一时间段,而且都有隐藏目的。这不是乱涂乱画,也不是挑衅。这是传递信号,只有特定的人能看懂。
我站起来,穿上外套,戴上帽子,走出办公室。
楼道灯光昏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电梯往下走,我盯着数字变化,脑子里反复想这三个现场。它们看似无关,但如果画一条线连起来,会形成一个三角形,中心指向老城区一片待拆的居民楼。
那里没有监控,电力也不稳定,是管理盲区。
也是五年前“灰塔”项目最后一个数据节点所在的地方。
小学门口已经恢复正常。孩子们排着队进校,家长站在外面挥手。他们穿着一样的校服,背着彩色书包,笑声很清脆。阳光照在他们脸上,看起来很开心。
我亮出证件,保安立刻带我去围墙边。东侧靠近绿化带,现在拉了警戒带。我蹲下查看,刻痕还在,是用螺丝刀一类的东西快速划出来的。周围没有脚印,也没有遗留物品。
我让同事拍照,自己戴上手套,轻轻擦表面灰尘。指腹滑到底部时,忽然感觉有点异样——皮肤接触的地方微微发亮,像静电。
我马上拿出便携紫外灯照上去。
原本看不见的地方,浮现出淡黄色粉末,排成一串编号:0479-LX-01。
我的心跳慢了一拍。
这不是普通荧光粉。这种材料要特定波长才能看见,属于军用级隐形材料。更重要的是,它的编码格式……和五年前“灰塔”项目的二级预警信标一样。
“灰塔”,全称“城市感知协同响应系统”,是市局的秘密项目,想用AI预测犯罪。但它在测试中失控,导致三名技术人员出事,一人自杀,两人失忆。后来被上级叫停,所有设备销毁,档案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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