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允子带着人如同暗夜里的猎犬,凭借着对宫廷角落的熟悉和对皇后势力范围的警惕,悄然搜寻着春喜的踪迹。而与此同时,槿汐也赶到了寿康宫,将延禧宫之事禀报了竹息。
太后闻讯,果然震怒。并非因那虚无缥缈的巫蛊,而是因皇后竟敢用如此拙劣而恶毒的手段构陷妃嫔,搅得后宫不宁!她当即派了身边另一位得力的太监,带着她的口谕直奔慎刑司,严令停止对那宫女的拷问,并将人提到寿康宫看管。
皇后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步。当景仁宫的人意图在慎刑司内“结果”了那宫女时,太后的人及时赶到,将人救了下来。那宫女已被打得奄奄一息,但总算保住了一口气。
而小允子那边,经过一番周折,终于在浣衣局一个极其偏僻的杂役房里,找到了躲藏起来的春喜。她果然如林潇潇所料,正准备找机会溜出宫去,显然也是知道自己成了弃子,怕被灭口。
小允子几人将她堵在屋里,春喜吓得面无人色,还想狡辩,但小允子直接亮出了从钱德海那里偷偷拓印下来的(通过收买钱德海身边小太监得到的)一个私印图样,厉声喝道:“春喜!景仁宫钱公公让你办的事,你办得可‘真好’啊!如今事情败露,钱公公自身难保,你以为你还能跑得掉吗?老老实实交代,是谁指使你栽赃安常在的?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春喜看到那熟悉的私印图样,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她本就是个贪图富贵又胆小如鼠的人,哪里经得住这般恐吓,当即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地全部招认了——正是景仁宫的钱德海找到她,许以重金,让她利用曾经在延禧宫附近当差熟悉地形的便利,将事先准备好的巫蛊布偶,偷偷塞入了那个与她有旧怨的洒扫宫女枕下,意图构陷安陵容!
小允子立刻将春喜的口供和她按了手押的证词,火速送回碎玉轩。
拿到证词的那一刻,林潇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了些许。人证物证俱在,皇后的阴谋已然败露!
然而,她并没有立刻拿着证词去告发。她在等,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等太后的态度,也在等都察院那边王御史的反应。
果然,太后在提审了那个奄奄一息的洒扫宫女(她只是不断喊冤,确实对布偶一事一无所知)以及听闻了春喜的供词后,并未立刻发作,而是将林潇潇召到了寿康宫。
寿康宫内,太后屏退了左右,只留竹息在侧。她看着跪在下面的林潇潇,目光深邃,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潇潇,延禧宫之事,前因后果,哀家已大致清楚。皇后此举,确实过了。”
林潇潇伏身道:“太后娘娘明察秋毫。只是……此事关乎皇后娘娘清誉,臣妾不敢妄言。”
太后摆了摆手:“到了这个地步,就不必说这些虚话了。哀家问你,你待如何处置这份证词?”她目光如炬,仿佛能看透人心。
林潇潇心知这是太后在考验她,也是在做最后的权衡。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回太后娘娘,臣妾以为,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统领六宫,若此事宣扬出去,不仅有损娘娘清誉,更动摇宫闱根基,令皇室蒙羞。臣妾……愿以大局为重。”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一丝几不可查的满意:“哦?你待如何以大局为重?”
“春喜构陷妃嫔,罪证确凿,按宫规处置便是。至于其背后是否有人指使……”林潇潇顿了顿,声音清晰,“臣妾以为,或许是某些奴才为了讨好主子,自作主张,胆大妄为。不如……就此打住。既能保全皇后娘娘颜面,亦可警示六宫,肃清歪风。只是……安常在无辜受冤,其父亦身陷囹圄,还望太后娘娘能主持公道,还她父女清白。”
她这番话,堪称以退为进的典范。主动提出不深究皇后,将事情限定在“奴才自作主张”的层面,既给了太后和皇后台阶下,彰显了自己“顾全大局”的胸怀,又将最终目的——解救安比槐和安陵容——清晰地摆了出来。
太后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缓缓道:“你能如此顾全大局,哀家很欣慰。皇后那里……哀家会去说。安常在受委屈了,即日起解除禁足。至于她父亲的事……”太后目光微动,“哀家相信,皇上自有圣断。”
这就是默许了她可以去推动安比槐案了!而且太后会出面安抚(或者说敲打)皇后,暂时稳住后方!
“臣妾叩谢太后娘娘恩典!”林潇潇郑重叩首。有了太后这句话,她接下来的行动,便有了最强的保障。
从寿康宫出来,林潇潇只觉得浑身轻松。巫蛊危机暂时解除,安陵容得以保全,更重要的是,她获得了太后更进一步的信任和支持。
回到碎玉轩,她立刻让槿汐去给安陵容报喜,并嘱咐她暂时隐忍,切勿表现出对皇后的怨恨。同时,她也让小允子继续留意都察院王御史的动向。
她相信,经过巫蛊风波的反转,以及太后明确的表态,王御史那边埋下的种子,应该快要发芽了。皇后接连受挫,必然不会甘心,下一次的交锋,恐怕会更加激烈。但此刻,她已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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